听著耶律休哥在里面敲打著牆壁,玲瓏的心里涌起了一絲報復的快意,不能人道,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這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逐漸的,里面的安靜了下來,耶律休哥的嘆息聲傳進她的耳朵里。
現在這個時候,他是不是需要安慰呢?
狡猾的笑意從唇邊掠過,她輕咳了一聲,故意讓他听見,走到他的門口,輕輕地敲了下門,低聲叫道︰「大王,你怎麼了?」
「吵到你了嗎?」耶律休哥的聲音听起來是那麼的苦澀,他坐在黑暗里,看著推門進來的人,低聲叫道︰「安心,把門關上,到舅舅這里來。」
玲瓏暗叫不妙,她跑進來做什麼,簡直就是笨蛋一個,後悔地咬著唇,在黑暗里沒有讓他發現,關上了門,輕聲地走到了床邊。人還沒有站穩,就被床上的人一把抱住了,他的頭埋在她的胸口上,渾身一震,天哪,他怎麼可以這樣,不知道她是女的嗎?還好她用布條將胸口扎的結結實實,平板地和少年差不多,暗暗吁口氣。
耶律休哥要是知道她是女的就不會這樣抱她了,安心是他的親外甥,他才這樣做,想要抱著他好好調節一下自己內心的不安和彷徨,鼻下卻聞到了一絲少女的馨香,他的腦子里一旁混沌,倒是沒有仔細地去追究,在擁住玲瓏的一瞬間,內心的空虛仿佛被填滿,他長長的嘆息著,一把將她抱到了床上,給她蓋上了被子,用自己的身子緊緊將她擁入懷抱里,溫暖她冰冷的身子,用她的身體填滿自己的內心。
玲瓏被他抱在懷里動彈不得,心里後悔地快要吐血了,她本來是想看他笑話的,沒有想到卻被他這樣吃豆腐,整個身體和他親密地貼在一起,腦子里想起了那夜廢園里發生的事情,唰一下,身體的溫度往上竄。
耶律休哥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了起來,「安心,還記得嗎,小的時候舅舅抱著你這樣睡過,一晃,你都這麼大了。」
我記得才怪了,安心已經被我殺了。
玲瓏在他的懷抱里直翻白眼,不要這樣抱著好不好,她現在的身份是他的外甥,哪里有舅舅這樣抱外甥的,簡直是一個不正常的舅舅。
「小時候的事情哪里還記得。」她小小的掙扎了一下,輕聲哀求道︰「我親愛的舅舅,你這樣抱著我很難受啊,你王妃那麼多,找一個來抱就好了。」說完又掙扎了一下。
耶律休哥苦笑,把下巴扣在她的頭頂,唉了一聲,「安心,舅舅對女人沒有感覺了。」他對自己的外甥說道,卻不知道擁在手臂里的人就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
他會對安心這樣說?
玲瓏心里驚訝不已,他這樣信任安心嗎?
「舅舅,你的話我不太明白,什麼叫對女人沒有感覺。」她揚起頭看他,正好對上了他的唇,他的呼吸噴在她的唇上,惹得她渾身一顫,臉龐染上了紅暈,還好黑暗里看不到。
「安心,等你娶妻的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乖乖地讓舅舅抱一會兒。」耶律休哥輕輕拍了下她的臉,「有自己喜歡的姑娘嗎?」
「沒有。」玲瓏回答很干脆,要是回答有的話,他這個當舅舅的是不是要給她娶老婆了?「舅舅,這樣抱著真的很不自在啊!」她忍不住用力的掙扎起來,再這樣抱下去,她的身子快被身體里的那團火燃燒殆盡了,身體好熱。
耶律休哥稍微放開她一些,低嘆了一聲,「安心,連你也這樣對待舅舅,是舅舅以前對你太凶了嗎?」
我可不知道以前你是怎麼對待安心的?
玲瓏的身體退啊退啊,終于和他保持了一些距離,還沒有呼吸到一口新鮮的空氣,他的臉就湊到了自己的眼前,他的氣息又吸入了自己的鼻下,那是蕭寧溫厚的氣息,她的心微顫著,眼楮一閉,為什麼她要遇到蕭寧呢?
「安心,你為什麼不說話?」他的聲音是不安的,大手撫過她的臉,引得她的身子更加的顫抖。
放縱自己一回吧!
她的心向自己投降了,就算是小龍和蕭寧訣別吧。
今夜過後,她就是劍玲瓏,是要向耶律休哥復仇的劍玲瓏。
低喃了一聲,身子窩進了他的懷里,雙手抓在他的胸口上,耳朵貼在他的心口,听著他平穩有力的心跳,他是蕭寧,她對自己說道,他不是耶律休哥,他是那夜在廢園里溫柔對待自己的蕭寧。
「怎麼了?」耶律休哥的身體被她抱住後,微微一僵,這個時候他才覺得安心的身子是那麼的柔軟。
「舅舅,剛才是誰在你的房間里?」
「吵到你了。」他不安地輕拍了她一下。
「在舅舅的心里,安心是重要的人是嗎?」她試探著開口問道,因為,明天就是安心消失的時候了,她已經找到了他最大的弱點,安心已經沒有必要存在了。
「安心是舅舅唯一的血脈至親。」耶律休哥回答的很肯定,「我要把安心培養成大遼最英勇的武將。」
對不起,安心已經被我殺了。
玲瓏的身子僵住了,下巴扣在他的胸口上,內心充滿了歉意,是對蕭寧的歉意。
她什麼也不說了,靜靜地把頭放在他的手臂里,閉上眼楮,過了今夜,他們就是徹底的仇人,他害死了她的姐姐,而她殺死了他唯一的外甥。
耶律休哥也不再說什麼,手臂里的人給了他無聲的安慰,內心漸漸的平靜了下來,擁著她睡意襲來。
黑暗里,床上相擁而眠的人內心都得到了瞬間的平靜,但是,天亮以後,他們彼此要面對的是更加深刻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