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刻鐘,莫含將錯過到自己住處附近的最後一班公交車。等他氣喘吁吁的趕到公交車車站時,也實屬萬幸的是,到他住處的唯一的43路公交車緩緩駛進了車站。
蹬上公交車,經過短暫起步而後猛力一躥的公交車扯裂著夜色沖向了前方。
坐在車上,放眼窗外混沌的迷蒙,在這個城市的柏油路上跌宕起伏的瞬間,莫含想起了太多關于夜晚關于感情的故事。然玉、吳曉梅、安諾……在這個偌大的城市里,靠租賃的房子讓自己錨泊心情,多少有些生活的壓力和感觸。
隨著時間一年一年的翻過,在這個城市已經跌打了兩三年了,至今卻沒有多麼大的起色工作。有些時候真不知道如果離開這里,離開新起點自己下一個能糊口的工作在哪里?悵然若失的表情散漫在莫含被路燈嬉戲的斑駁陸離的臉上。
「吱呀」的刺耳剎車聲響過之後,想的出神的莫含在公交車就要啟動的時候,猛然看到了回家路上的那根電線桿。下意識的起身和「等等」的喊聲一連貫的結束後,莫含在那司機不情願的嘟嘟囔囔里跳下了公交車。
背對著絕塵而去的公交車,莫含踩著夜色疾步向租賃的房子所在的地方趕去。自從和然玉離開學校搬出來住之後,這麼些年的時間,莫含就一直和然玉住在那里,以每個月向房東交納三百多塊血汗錢換取了暫時的棲身之所。在一種久居的習慣里,莫含或許逐漸被相對的平淡安逸的生活打磨掉了對明天的隱憂吧。
或許人就是這樣的心情吧,有些時候過分寧靜的生活只能消磨掉憂患意識,並養成了得過且過的心態。等莫含大步攆小步的趕回到住處,時間已經臨近九點。沒有敲門,掏出鑰匙,在然玉習慣性打開房間門的探頭查看里,莫含已經從門框上蹭了幾下腳走了進來。
「你吃飯了沒有」,然玉關切的問道。
「嗯,吃了」,簡短的吐出這麼幾個字之後,莫含自顧自的走進房間,換上拖鞋走進了洗手間。這樣的回答,這樣的彼此相處,莫含已經習以為常了。尤其這些天以來,第五大道項目帶給莫含的壓力和煎熬,讓他越來越疏于了對然玉的關心。
有些時候萌生出想和然玉多說一些話的念頭,但沒說幾句就話不投機的爭吵多少挫傷了莫含打開心扉暢所欲言的積極性。更多的時候,一個男人回到家里需要的是所愛的人撫慰和傾听的支持,不是動輒的指責和挑剔毛病。
莫含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過多的強調了自己需要呵護和安慰,但還沒有領悟到,在這個世界上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是有差異性的。每個人女人都會有多多少少的虛榮心,她們都需要自己的老公或者男朋友有讓他們臉上感到光彩的榮耀,以及可以讓自己感到踏實的物質生活。這些當中自然包括穩定的高收入的工作,以及一所疏于自己的房子。而這些,恰恰是莫含所不具備的,他能有僅僅是一顆東游西蕩的心。
沉浸在夜的黑暗里,莫含有些遲疑的挪開然玉搭在自己腿上的腿。在沒有語言的空蕩房間里,莫含有些吃驚的發現自己對來自**的激情越來越冷淡。一夜背靠背的沉默無語,莫含和然玉各懷心情的緩緩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