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零年上半年(11)
從某一方面說,卞玄感到紫妍經歷了一次精神上的革命.
卞玄身體乏力地坐在床沿上,腦海里全是種種不如意的事情,真想找個法子把其忘掉。對卞玄來說,去喝烈性酒,以醉酒來忘記一些事情的**已經沒有了。心里惴惴不安地想,是自己從前感情的泛濫,導致了現在好長時間腦子沉甸甸、昏沉沉的。今天,本來從美國回來依靠他的紫妍,因為要考慮到他生命中的另外一個女人,而留下字條離開了,這件事情足以讓他痛苦不堪。
外面的雨依然肆無忌憚地下著,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好象在給他帶來痛苦的力量助威。
卞玄時刻感覺自己好象在可怕的夢境中痛苦地游移,不小心,他的眼楮濕潤了,林蘭隱一片冰心,晶瑩剔透,既純潔又坦誠。紫妍善于體察人心,對人大多數時候都是心平氣和,同時很富于同情心。他既然曾經愛上了她們,她們也都曾經不顧一切地愛上自己,那麼根據常理,他就應該為她們干點什麼。這樣他才有資格在這個世界上談論這個「愛」字。所以他得保持清醒的頭腦,平靜的心態。理清生活的頭緒。應該先讓正病著的林蘭隱得到他心靈的幫助,畢竟林蘭隱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不多了,紫妍暫且還有她媽媽照顧。
他竭力不去擔憂,會處理不好他跟這個兩個女人之間的關系。
卞玄穿著衣服在床上躺了一晚,這晚大多數時間,他都睜著眼楮望著天花板。
第二天,天氣晴朗,卞玄出門望了一下天空,太陽的光線刺得他眼楮直痛。
他到林蘭隱的家,要把她接到他們結婚時居住過的房子里,陪她走過最後的時光。
當他走到林蘭隱家門前時,一種令人震顫的神秘感攫住了他,他像發高燒似的,一會兒心慌意亂,一會兒迷茫不已。而在面對林蘭隱的時候,愧疚的心情從來沒有離開過他。
卞玄正要敲門進去時,林父出來了。
卞玄以為林父又要責怪他,所以他有些害怕地看著林父,並不搶先說話。因為他在等林父的責罵聲,令他意外的是,林父對他很友好。
「你來了,進來吧,蘭隱正等要去找你。」林父溫和地說。
「她還好嗎?」卞玄支支吾吾地說。
「還好!」林父說。
接著,卞玄跟著林父進去了。
卞玄見到林蘭隱,總擺月兌不了一種想法,她是個好女人,可是是一個不走運的女人。她性格中有大度、隨和,因此他很相信她已經不再計較他過去對她的態度了。
林蘭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看一本雜志,見卞玄來,她沒有表現出明顯的異樣心情,很平靜,像來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其實她的心里在翻江倒海、誠惶誠恐。畢竟眼前這個男人影響了她一輩子的生活。她表面平靜,只是她在生活中磨練的一種品質,不要把憂傷展露在任何人面前,包括見到傷害自己的人,那樣只會讓自己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