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昏迷前聞到的臭鼬味,女子已經猜到了什麼。寶石的消失與尼古國王和胤蕤無關,她立即直挺挺坐起身,狂亂地向四周張望。因為她明白,總跟她作對的狐狸精知雨來過了;她總用那臭鼬氣味加上妖術來迷昏別人,然後達到她想要的目的;今天她用這狠毒的招,把紅寶石拿走了。穿薄紗的女子叫知風,她和知雨是同一個巫師的弟子,也就是說,她們是同門師妹。生前,她們為爭得巫師的寵幸,互相殘殺,最終都不知道為什麼丟失了自己的性命。即使她們已來到陰間,但都還是不放過對方;即使對方喜歡的男子,另一方都要想辦法佔為己有,讓對方吃醋。
知風知道是知雨把紅寶石和帥氣的胤蕤帶走了。先是對知雨大罵一通,氣得她伸出動物爪子樣的手,把堅硬的石頭都抓成碎片,四處亂飛。尼古國王嚇得在一邊全身發抖,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知風並不去理睬尼古國王,只是希望在附近能找到知雨和胤蕤。她立刻消失在尼古國王的視線中。這時,尼古國王才稍有放心,踉蹌地向峽谷外走去……
胤蕤不見了是有原因的,原來處于半昏迷狀態的胤蕤,在一個神秘世界經歷了一次快感。想到這,不免臉紅起來︰在昏迷中,他半睜著眼楮,就在他和突然出現的貌美女子目光對視的那一剎那,似乎得到一種性刺激。女子眼眸中明亮的光彩,刺激的他神經越來越高亢。接著,臀部至大腿下半身肌肉同時收縮,使他得到一種歡愉的極樂世界頂峰——這種快感,讓他欲罷不能。
胤蕤從那奇妙的感覺中回過神,努力睜開眼楮,有氣無力地看著女子。女子眼楮里明顯蘊含著痛苦與疲倦,還有紅暈。但是胤蕤知道,這些不過是表面現象。藏在下面的,胤蕤感覺到是與日俱增的困惑,而且如果任由這種困惑發展下去而不加以制止,它遲早會變得瘋狂。恐懼和疑惑緊緊攫住了胤蕤的心。眼前的女子,也算是那種讓人一見傾心的女人。她生的端莊、高大。一對漆黑的大眼楮,美麗的手,修長的腳,舉動之間流露出熱情的火焰。身資豐腴並不肥胖,仙女般的臉龐。但奇怪的是,這一切跟俘虜她的女人知風看起來並沒有兩樣,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她們的長相都是天使,可胤蕤並不喜歡她們,甚至覺得她們是那麼令人討厭,不僅有狠毒的眼神,還有一顆布滿陰影的心,
女子說話了。
「美麗的男子,請你記住了,我叫知雨,賤人知風的師姐。我已經懷上你的孩子了,以後你就是我的了。我說過,我要搶走趴在地上的那個賤人的一切,包括她愛的男人。」
「你怎麼可能懷上我的孩子?」胤蕤問。
「哈哈哈哈……剛才我們目交的時候,快感帶給你的興奮,你難道忘了嗎?」
胤蕤突然想起,剛才目光與知雨的目光接觸時,確實像真的在**。想到這,胤蕤心劇烈地跳動,簡直就是動人心魄的一瞬間。同時也品嘗到失望的苦澀。終究這是一件不正常的事情,他剛剛如此確定——
「你這樣做,終究是件不妥當的事情!」胤蕤說,「再說,我只是一個亡靈。我們不可能有孩子。」
「少廢話,跟我走!」知雨說。
接著,知雨拉著胤蕤,可胤蕤要掙月兌她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得跟著她沿著奇怪光束的路線,在一個樹林中穿行了七天。第八天的晚上,他們從山谷的峭壁上飛過一條大河,來到一個被水環抱的小島上。島上有一條小溪歡快地汩汩流淌,與他們前進的方向一樣︰都是西南方。右面山坡緩緩上升,上面密密長滿冷杉。在這兒,他們停了下來。
人鬼情未了(十二)3
心中的不愉快恍惚漸漸散去,胤蕤開始注意周圍。他正站在島上最高的岩石上,卻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到這兒來的。他第一次注意到今天早上天氣好極了。自從他遇上那顆紅寶石,所有瘋狂開始的那天,真正的笑容從沒在他古銅色的臉上出現過。
他從高的岩石上走下來。
陽光照在茂密的樹林里,從葉子的縫隙里灑下耀眼的光芒,把正穿行于樹蔭下的胤蕤照得簡潔活潑。頭頂的天空呈現出洗練的湛藍,不摻一絲雜質,偶爾飄過幾團厚雲點綴其中。
胤蕤被知雨帶到這個荒島上已經三個月了。過去的記憶在胤蕤腦海中延伸成一片無情荒蕪的廢墟——一片噩夢般的荒原,永遠沒有寧靜、休憩,永遠受著痛苦的折磨。他腦海中幽靈般的聲音和記憶給他的壓力與日俱增,他的理智已經不堪重負。他竭力不去想知風曾經對他靈魂殘酷地控制,但是事與願違。相反,記憶只是倒回開頭、重新播放而已,就像一盤設定為反復播放的影片一樣,除非碟機壞了或者有人關掉了碟機,否則會無休止地放映下去——
在他見心上人惠荏最後一面那天,不知道知風對他施展了什麼妖術,不僅奪去了他的生命,只讓他的幽靈在人間穿行,而且生前的一點善心和忍耐力都被知風剝奪了。凡是生前他所討厭的人,他都會失去理智地殺掉。他殺掉尺蒲就是一個例子。雖然尺蒲曾不讓他娶他女兒惠荏,但也不至于要殺掉他,但他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去掐死了他。為了滿足知風空虛的心靈,胤蕤到處散布那顆紅寶石的存在,讓人類互相殘殺,美德受到玷污,死亡變得更加恐懼。然後講給知風滿足殘忍的快感。
胤蕤認為知風肯定已經神經錯亂,多次想反抗,但她的法力太大,總無能為力。只能無奈地受控于她。
知風的喪心病狂,簡直要讓他瘋掉了。她先是在暗中給路刺施展法力,讓她殺死了他心愛的人惠荏,讓她得到紅寶石。當她知道路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時候,她讓路刺肚里孩子,變成吸血鬼樣的怪物,活活地把路刺折磨死。路刺到死也不會知道,孩子會是他的,他曾用寶石讓自己隱身佔有了她。她是一個漂亮的丫鬟,他被她的美色引誘,所以才犯下了婬行。還有……他要繼續往下想時,知雨來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經長大,把她肚皮撐得滾圓。奇怪的是,知雨懷孩子才三個月,肚子卻比懷了十個月的孕婦的肚子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