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到星期日為止,我回到家整整七天,喝了整整五天酒。昨晚跟我爸去喝酒的事被我姐知道了,她給我打電話,把我叫了去,說要給我做點兒好吃的,讓我醒醒酒也補補身體。我這才想起,自從這次回來還沒去過我姐那兒,也還沒看見我姐夫。
我姐夫是航空公司的飛行員,十天半月才回家一次,撂平時見一面也是不容易的,我有空時他沒空,他有空時我沒空。這次肯定是又回來了,也有日子沒跟他喝酒了,怪想他的。
記得他追我姐那會兒,每次我求他辦事都是有求必應。那時候我才上高一,大飛他們幾個也都還上學,所以我們去酒吧的機會就少之又少,一是因為沒時間,學校不放人;二是主要原因︰沒錢。所以,我姐夫那就是我們喝酒經費的主要來源。我們幾個有事沒事的隔幾天就會找一次我姐夫,然後讓他跟我們一起去酒吧喝酒,美其名曰幫助他追我姐,可實際上就是讓他給我們買單。他也知道我們的目的,但他從來都不會推月兌什麼有事,雖然他不理我們也仍舊可以追上我姐。對于這一點,我十分敬佩我姐夫,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好人啊,以前任賢其演過一個電影叫什麼來著——《絕種好男人》!我姐夫就是這樣一個人!
我走進我姐家的時候是下午六點半,我姐正在廚房里忙,高壓鍋「滋滋」地響著。
我問我姐,炖什麼呢,這麼熱鬧?
我姐說,你別管了,一會保證你愛吃!
我姐夫呢?
睡覺呢!你先自己坐會兒,一會兒還要來一個人呢,我保證來的是你想見的人!
誰啊?你還保證是我想見的人?你說我想見誰?
那你就別管了,反正我保證你想見!
姐,你怎麼了?今天怎麼這麼神秘啊?什麼事兒都跟我保密。
我姐只是呵呵地笑。
其實,不用我姐說我也知道鍋里炖的是什麼,老遠都聞到肉味了,誰還不知道啊,真俗,我想,跟我說給我做好吃的就是給我炖一鍋排骨啊?郁悶至極!不過,她說會來一個我想見的人我倒不知道是誰?還真想見識一下。
走進臥室,我姐夫果然在蒙頭大睡。走近一看,口水都流成河了。
姐夫?我喊了一聲,沒人答應。
何飛行員?我又喊了一聲,聲音稍微高了一些,還是沒人答應。
何軍!我喊他大名,還是不答應。
五、四、三、二、一、起飛……!還沒等我喊完,我姐夫就「噌」地一下子坐了起來。然後一看是我,「 」地一下又躺了下去。
我哈哈大笑,笑得差點沒喘過氣來。我姐夫罵我,陸川同學,不許跟你的長輩開這種玩笑,你不知道飛機上幾百條人命都在你姐夫手里攥著呢啊?
不會吧?飛機上幾百條人命讓你攥著,那人家機長攥誰去?難不成你升機長了?
嘿,你個屁孩子,你懂什麼?我現在是A級副駕駛,離機長就一步之遙了!
哈哈,半步之遙……你不也還是個副的嘛!
你……找病是不是?說著,就想起身,我姐夫就是這樣,說不過我就想用武力跟我解決。
呵呵,得,得,你牛B行了吧?我不說了。誰讓我叫你好幾聲你都不醒啊?再說了,你什麼時候成我的長輩啦?少在我面前跟我裝大頭蒜!
小屁孩兒,不知道長兄為父啊?
去,去,去,少跟我套近乎,想要兒子自己生去!
那還不全怪你姐,非不答應,還說什麼工作要緊!你說,一個女的,在家呆著不得了,又不是我養不起她,非要去當那個什麼破院長,還是個副的。她這是不是氣人?我姐夫跟我發牢騷。
哈哈,某人那駕駛員不也是個……我還沒說完「副的」兩字,我姐夫就已經攥入我的手,把我按到床上了,然後,一頓爆打。
姐,救我……姐,我姐夫說你……
我還沒說完,我姐夫又一把捂住了我的嘴,警告我︰不許跟你姐說!
嘿嘿,敢說不敢當可並非大丈夫所為啊!
去去,我這幾年是白對你好了,你個白眼狼,撂爪就忘!
哎,姐夫,你說這話可就不對了,我是那種人嗎?我可一直都把你當親姐夫看啊……
要不我還是你干姐夫啊?我姐夫急了。
呵呵,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一直把你當親哥哥看,比親哥哥都親!
這還差不多!那你想當舅舅的事就由你跟你姐旁敲側擊一下啊!
一听這話,我差點沒暈死過去。不過,看著我姐夫一臉無辜的樣子,我也沒好意思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