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估計謝姝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底下壓著的一只想要動彈卻無法動彈的手。于是,她又轉了一,將我的手移了出來。而此時的我,由于不知道該怎樣面對謝姝,所以能做的只有再次閉上雙眼,裝睡。
我感覺到身旁的動靜,謝姝可能已經坐了起來,接著,便沒有了動靜,也沒有了聲音。我想要睜開眼楮看看謝姝在干什麼或者說看看謝姝此時的表情是什麼樣子的,但是,我剛要輕輕地睜開眼,身旁又有了動靜。謝姝又躺了下來,她把我的胳膊拿到了與枕頭平行的位置,然後,枕到了我的胳膊上,依偎在我的旁邊,她把一只胳膊放到了我的胸前,將一條腿放到了我的伸直的雙腿上,就那樣緊緊地抱著我。我再一次被電擊,木木地躺在那里,更加地不敢動彈。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痛苦的事情,但是我相信,我的一生中不會有比現在更痛苦的事情了。我相信,此時此刻,我的身體已經僵硬。我在大腦里胡亂地搜索著,我該怎麼辦。就在這時,我的肩膀上,明顯地感受到一些液體在流動,接著,便听到了謝姝的嗚咽。
我再也堅持不住了。我想,如果我再這樣掩耳盜鈴地堅持下去的話,那麼,我就成了徹徹底底的大混蛋了。
我輕輕地拿下謝姝放在我身上的胳膊,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她。謝姝被我的突然醒來嚇了一驚,立即止住了哭聲。
小姝,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
謝姝听到了我的話,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用一雙大眼楮靜靜地看著我。
小姝,你說話呀,我要我怎麼樣都可以,只是,你別哭啊……我已經急得出現了哭腔。
謝姝仍舊沉默著,靜靜地看著我。接著,便再次抱起我,大聲地哭起來。淚水在我的身上流淌。
有人說,女人,是水做的骨肉。現在,我相信了。
我不知道謝姝是因為什麼而哭泣,但我知道,她每哭一聲,我的心就被針多扎一次,也會多滴一滴血。
謝姝的哭聲是隨著我的手機玲聲響起而停止的。我坐起身,小心翼翼地撿起被扔在地上的褲子,掏出手機,是水靈打來的。
我說陸經理,都幾點了,咱也該來上班了吧?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你來做呢!水靈沒好氣地說。
我輕聲地對水靈說,水靈,我今天身子有點不舒服,先請半天的假吧,我爸如果問起來你就說我出去了。
哼,你現在肯定沒在家里,說,去哪鬼混去了?
沒,你別亂想,我真的有事。好了,就這樣吧。說著,我掛了電話。
回頭看看謝姝,她正在穿衣服。我尷尬地不知道何去何從,也只好一件一件地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來。
川兒……穿好衣服後,謝姝先開了口。
我抬起頭看她,靜靜地等待下文。
我是自願意的,你放心吧,我不會賴著你的。謝姝平靜地說。
小姝……我……
什麼都別說了,我愛你,所以我願意為你付出一切。你仍然可以去和林曉楠卿卿我我,我不會纏著你的……
小姝,對不起!
沒有什麼對不起,真的,從小到大你跟我說的對不起已經太多太多了,每次我都會原諒你,我已經習慣了,所以你不用再跟我說這三個字。
我已經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能呆呆地站在那。
川兒……說著,小姝又抱住了我,將我抱得很緊很緊。她輕輕地在我耳邊說,只要你還沒有結婚,我就會一直等你!
說完就放開我跑出了房間,剩下我一個人在房間里楞楞地站著。
我該怎麼辦?我問自己。等待了半天,卻得不到任何回答。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大腦里搜索,回想著這件事情的整個過程。我是怎麼從賓館的餐廳走進房間里的?難道真如我夢中所見到的那樣?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再一次搜索著記憶里關于這件事情的每一個細節,卻發現那些記憶的碎片已經蕩然無存,只留下了紅酒的芳香和醒來後無奈的尷尬。
我的記憶,再一次玩弄了我。
我把車開上了津京高速公路,開得很快很快,力圖用速度來釋放一切,一切的憤怒、無奈、激情、矛盾、迷惘、與恐懼……
我咒罵著自己的混蛋與禽獸行為,卻滿腦子都是謝姝的**的形象,還有謝姝扒在我肩頭流淚的場景。我的心碎了,真的碎了,我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折磨,淚水從我的眼眶滑落。我把車停在路旁邊,走下車,沖著高速公路旁邊廣袤的田野放聲地哭喊著,暴發著,直喊到大腦缺養,才攤坐在車前的空地上。地上冰冷冰冷的,心中刺骨地痛,痛徹全身。
蕭索的冬天,滿目荒涼;寒冷的北風,吹進衣衫。
在我將要被凍得麻木之前,我回到了車里。40分鐘後,我進入了北京的市區。
我是喜歡北京的。雖然天津與北京近在咫尺,雖然我生在天津長在天津,但天津給我的感覺卻沒有北京那樣親切。
路過**,我細仔地看了看**城樓上掛著的**象,親切而和藹的一個老人,但親切和藹的被後卻是一種異樣的嚴肅,用犀利的目光監視著他的子民所做的一切事情,殺人、放火、搶劫、、背叛、偷情……
我就那麼無目的地開著車,用20邁的速度在大街上「行走」著。寬闊的長安街、行色匆匆的人群、老紅色的城牆、黑皮的防暴車……
將車開出四環,我象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始狂奔起來。再次駛上高速公路,再次以「飛」的速度行駛。此刻,我只想馬上見到林曉楠,然後告訴她,我愛她!
我想,愛情是自私的,它可以使人拋棄一切良知與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