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是文成武不成公主,那夜梟不就是傳說中的松贊干部?嘖嘖嘖,他可比歷史課本上的松贊干部,要帥的得。
「對,所以說,我先看見誰,並不是重要的,我的皇妃,只要是人族女子就好。」他的話里,有一絲暗暗的誘.惑,讓蘇花漾心動了動,又動了動。
腦袋里有個靈光一閃而過。「這麼說,你們都是半血王子,但夜暮他……」他們這些皇族的小孩,都是半人半狼的血種,而小白,小白是純血的。
「聰明,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一直要提防著他。在狼族的歷史上,還未有過純血的皇子,他是第一個。耶律歸說,他的力量現在還未全部覺醒,要等弱冠之禮後,才能看出端倪。花漾,他比我只小幾個月而已。過不了多久,就要行弱冠之禮,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我們誰也不知道。」
怪不得,他們要對小白嚴防死守,不知道小白自己明白不明白自己這麼厲害。
「你們,不怕嘛?」若他真的是壞人,那少不了血雨腥風,又是一場惡斗。
像她這種胸無大志的人,只希望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最好什麼事情也別發生,米蟲一般生活。她真的不希望,小白會變成什麼終極**oss,感情上,她接受不了。
夜梟全然不在意。「怕?怕就能躲得過嘛?再說,你不是一直講,他不是壞人?若不是壞人,有什麼好怕的。」
「哎?可是,你們一直不信他啊。」
「可是你信啊,蘇花漾,他有什麼好?讓你這麼信他?」我哪里比不上他?怎麼就沒見你這麼听我的話?後面還有半句,被夜梟吞下,自己消化掉了。
蘇花漾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這個原因,她也說不清。只覺得小白很可憐,讓她母愛泛濫。
「夜梟,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還是繼續關于皇妃的話題好了,她用舌尖舌忝了舌忝有些發干的嘴唇,這個小動作被夜梟看在眼里,配上她微酡的面色,有說不出的風情。
「你不會,真的不明白吧?」他故意買了個關子。
葡萄美酒,夜光杯,舉頭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蘇花漾有些恍惚,她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只是,她雖有期待,卻沒有準備。
「我什麼都不會,不會跳舞,不會唱小曲,也不會討你歡心。」她會的,對數函數,圓錐曲線方程,英語語法和詞匯,這些,對他來說都是無用,即不能齊身,也不能治國。
若是今後,他走了驕奢婬逸的路線,她倒是可以背背《阿房宮賦》,《六國論》以做勸君檄文。
「誰說了皇妃就要唱歌跳舞的?那和舞娘有什麼區別?身為皇妃,要有仁愛之心,要能胸懷天下……」
低低看自己,她這樣子的,是否可以達到他的要求,仁愛之心,她是有的,但胸懷天下?她只是個目光短淺的小女子,從未預料到天下,會和她,有什麼關系。
那應是,匹夫們的責任才對。
「蘇花漾,若你覺得自己行,那你便行,若你覺得自己不行,縱使天下人都覺得你行,那你也不行。」
他臨行前,留了這麼句話可她,不咸不淡的
,卻讓她食不知味的品了許多天。
她不需要天下人說她行,只要他說,就夠了。
鳳冠霞帔,歡喜出閣,這恐怕是全天下女子的心願。良人如斯,她不知自己還能有如何的奢望。
銅鏡中的女子,如斯華麗,纓絡垂旒,玉帶蟒袍,下面百花襉裙,大紅繡鞋,一抹濃艷滿身喜慶一如心中漫溢的幸福。
她感謝他,未以狼國之禮強加于她,而是許了她這般紅火,一如人間最華美的新娘。
「皇妃娘娘,這是二皇子讓工匠按著人間皇帝迎娶皇後時所戴的鳳冠樣子照樣做的,娘娘可喜歡?」
鳳冠極重,窮奢極欲,金龍升騰奔躍在翠雲之上,喜鳳展翅飛翔在珠寶花葉之中。
她喜歡,盡管這一套下來,幾乎要壓斷了她的脖子,她仍是無怨無悔的喜歡。
「靈兒,不要忘了皇嫂送我的那十八件。」素月雖不在場,但蘇花漾仍是要戴給她看,這是人的心意,千金不換。
她說過,今天,她要做這世間最美麗的新娘,只為她這一句話,自己也要盡力而為。
做最美麗的新娘,讓夜梟永遠記得,這一天,她的所有美好。
一襲紅毯,從她的宮殿一路鋪散開來,滿天滿地,入目可及的,都是火熱的色彩。她的腳下,是最新鮮的瓊花玉葉,四旁人聲鼎沸,她在火色的蓋巾之下,如陷雲霧。
一步一叩,她樣樣都記得,從容不迫,淡定怡靜。雖看不到身邊的男子,但也可想到,他應如自己這般,低頭含笑。
老爸,老媽,你們可曾想到,你們的女兒,如此風光出嫁。
雖然不知未來如何,但現在,她是幸福的。
夜梟走在她身前,她的長裙漫腳,有時一個趔趄,就會踩到他的後腳跟。她听見他輕輕的笑,悶在胸中。心中大窘,可下一秒,就看見他伸了手過來,白皙的手掌放在她剛好可以從蓋巾下看到的地方。
整齊明晰的掌紋朝向她,握住了,就好像是握住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