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蘇花漾愁眉苦臉的跟著夜婉來到眾武夫面前。
她早就應該想到,這個小姑子,不會無緣無故的夸獎她,像她這樣月復黑心黑手黑的少女,絕沒有隨便夸獎別人的道理。在她面前,自己要永遠保持著十二萬分的警惕,不能有任何放松,否則就會像現在這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耷拉著腦袋,除了她一群人喜氣洋洋,烏丫丫的來到後院中,「就站在這里好了。」夜婉指揮著蘇花漾來到一棵樹下。
「婉兒,到底要做什麼?」看她神神秘秘欲言又止的樣子,讓蘇花漾在夢中猜了一夜,也沒猜出夜婉的真正意圖。
夜婉從擱在院子角落里的小竹筐中,拿出一顆隻果,打算放在蘇花漾的腦袋上。
「沒什麼,你站好了,別亂動,閉上眼,只要一會兒就好。」
冊那……這個劇情怎麼這麼熟悉啊?好像哪個電視劇里,還是馬戲團中經常用過?「你你你,婉兒,你到底想要干些什麼?」蘇花漾突然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瞬間就佔領了她弱小的心靈。
夜婉被她問得有些不耐煩,而此時,圍過來的鏢師們,也越來越多,指指點點的,都像是期待著什麼。
「我昨天和他們聊天,說我的軟劍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百步穿楊的地步,他們不信,都說這種功夫,至少要練二十年才能練得,說我騙他們。所以我今天特意找你來,做個鑒證。等會兒,你就頂著這顆隻果,站在這里,我用布蒙上自己的眼楮,離你十步之遙,拿軟劍一劍穿過隻果,而不傷你半根……蘇花漾,你給我回來!!!」
她要跑!跑得遠遠的!!她們昨天都說她瘋了!在她看,她哪里瘋得過夜婉!!百步穿楊也好,穿隻果也好!為什麼要拿她的腦袋頂?!萬一她打個哆嗦,那她的腦袋不就要遭殃?!長個腦袋不容易,好歹以後還要靠它吃飯!!她才不要就這麼年紀輕輕,就因為交友不慎而斷送了自己的性命!!
跑到半路,卻被人擋下。「陳,陳姑娘,你讓我走,我我……」
「蘇大哥,你怎麼了?是不是還缺道具,你和我說,我讓人派來取給你。」陳湘蘭站在蘇花漾身前,對這種事情,毫不在意。說著,又把她又趕了回去。
這些練武的人啊,他們當這種事情根本不當一回事啊……老天爺,求求你……放過我吧……蘇花漾在內心無聲的嘶喊。
「婉兒,為什麼一定要是我啊,別人不行嘛?放在桌子上不行嘛?干嘛非用腦袋頂?」她的好日子,才過幾天啊,就要受到這種荼毒?
夜婉不以為然,「蘇花漾,不過是做個人柱罷了,有何好怕的?我的功夫那麼好,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也決不會讓你干這麼危險的事,你放心好了,我有絕對的信心,來,好好站著。」
問候你們全家鄰居啊……你也知道這種事情危險,干嘛還要讓我干?有十足的把握也不行啊……
內牛滿面的又回來樹前,看著他們把隻果放在她的腦袋上,她想逃跑,想哭嚎,想罵街,想滿地打滾,但是,做為一個男人,這些行為,都是不允許的,並且若真的發生,會被唾棄的。
她咬著牙,看著夜婉從衣襟之中掏出一條黑布,蒙在她凌利的雙眼之上,隨後,又自腰間取出一條軟似長鞭的寶劍。
這把劍原本是她平時纏在腰上當腰帶用的,眼下被她拿在手里,注以內力,立刻變成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蘇花漾瞧她把劍憑空挽出幾個劍花後,就屏氣凝神,動也不動。
她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從手腳處開始倒流至心髒。指尖與趾尖,仿佛失去了所有溫度,變得僵硬又寒冷。她仿佛可以看到下一秒,自己腦袋被那柄寶劍削去半片的慘狀。
閉上眼,「夜梟,老子有今天,都是拜你們全家所賜,若是此次不死,那老子必然要和你提長工資這件事……長兩倍!不!長三倍!!」
緊緊的咬住嘴唇,四周都是極靜,看熱鬧的人們,好像都消失不見,突然間,在萬籟俱寂之中,听到空氣中有一聲穿破帛裂的輕響,她覺得自己兩腿一軟,坐在地上,下一秒鐘,掌聲雷動。
「夜兄弟,你真是太牛了,我們算是服了!」「夜大哥,我從未見過像你功夫這麼好的人!!你什麼時候也教教我吧!!」
各種夸獎,蜂擁而止,將夜婉圍得密不透風,蘇花漾默默地從樹前站了起來,趁人不注意,抹一把眼淚,回到房中。
孫子……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進了房間,把腦袋蒙在被子里,嚎啕大哭起來。嚇死她了,剛剛真的,差點把她活活的嚇死。她一界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就因為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要法力沒法力,所以就這麼欺負她嘛?
捫心自問,她什麼時候對夜婉做過這麼過份的事情?她每次見了她,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她溜出宮,她替她擔心,也和她一起溜出來,結果卻落到這種下場。大家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憑什麼這麼對她?
哭得頭暈眼花,被子里的空氣都被她消耗光了,實在受不了,才把腦袋拿出來,痛快的呼吸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