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婉嘆出一口氣,「花漾,我能叫你花漾嘛?」她問她,蘇花漾使勁的點點頭。
「花漾,其實我一直知道耶律歸喜歡我,這麼些年,除了大哥二哥,宮里就屬他對我最好,無論我做了怎麼過份的事,惹了別人討厭,但他都可以包容我,他從來沒和我急過臉,我當年拿他的名字取笑他,送了只烏龜的紙鳶給他,原本以為他會罵我,會再也不理我,可誰想到他興高采烈的收了,高興得和小孩子過年一樣。」
「我是個人,不是一塊石頭,我也知道誰對我好,誰在意我。可我卻一直在傷他,好多人說我心硬,我承認,我的心確實是硬。我對自己硬,只是不想等有那麼一天,有人對我硬。不想有一天,有人和我說,我們的緣分,就到這一天斷了,結束了。我怕我會恨他,恨他一輩子,我怕自己到時真的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就像我逼這棵樹一樣,逼死了他,也逼死了自己。」
她太了解自己,像她這樣的性子,若是一朝被惹怒,怕是什麼都做得出吧。
蘇花漾看到夜婉眼里有水光閃動,還以為她哭了,伸手去捂她的面頰,才發現她臉上是干的,只是因為她的眼楮太亮,迎著光,像是淚光般。
「我沒哭,我已經好多年不哭了,都忘了要怎麼去哭。昨天耶律歸是真的醉了,拉著我說了許多話,我知道這次這個法子,是你想出來的,你別怕,我沒怪你。」
夜婉看住了蘇花漾,「只不過,以後,不要再這樣了。花漾,不光是耶律歸,我這輩子,誰也不想嫁,若是二哥不趕我出去,我就在這狼宮里待一輩子。若是他哪天看不順眼我了,容不下我了,只需和我說一聲,我就自己去闖蕩江湖。麻煩花漾你有空的時候,也替我和二哥說說,別再催我成親了,我根本不想成親。」
看她這麼堅決的態度,倒讓蘇花漾不知該說些什麼。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父母一代對感情的處理方式,很大程度上影響著小孩子的未來。
不知該去怨誰,或許誰也不能怨,只能怨那賊老天。夜婉孤僻不信任人的性格是十幾年生活習慣養成了,想讓她突然改過來,根本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此一弈,蘇花漾算是敗了,輸得心服口服。
「婉兒,其實我想說的是,這一輩子,還長著呢,沒必要就非得把這些事情現在就都說死了。不提耶律歸,也不提其他人,狼宮就是你的家,你願意怎麼待著,就怎麼待著,誰也不會趕你走,誰也沒這個權力。只不過,我們都想你幸福,想你開心罷了。你母後,我婆婆,她在天上,一定也希望你可以高高興興有個人陪伴著,走過這一生。」
「我明白,再看看吧。」夜婉淡淡的答道。
嗯,那就再看看吧。
看看到底是耶律大神官的心恆,還是她的心硬。
臨走時,夜婉突然想到一事。「對了,昨天耶律歸喝多了,還和我說了一件事,就是他給你的那柄龍筋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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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蘇花漾風風火火的回到自己殿中,吩咐靈兒準備一桶清水,自己翻出那柄小弓。「女乃女乃的,耶律歸,敢膽算老子我,活該你表白被拒!」
所謂神器,總是有些過人之處,是用正常科學道理無法解答的。
像蘇花漾手中這柄弓,就是一柄神弓,而它的神奇所在,就在于它遇強則強,遇弱則弱。說起來很YD的樣子,但它確實如此。
舉例來說,若是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用它,它就會變成一柄威風神氣的大弓,而像蘇花漾這種手不能抓雞的女人用它,它則立刻心領神會,保持嬌小姿態。
之所以前些日子,她死活拼了老命也拉不開這柄弓,實在是因為那個姓耶律的龜,他為了逃避教書育人的責任,沒有告訴她打開這柄神弓的訣竅。
原來,這柄弓,人家好高級,是要時時沐浴的。
傳說,東海有龍,每千年一轉生,轉生之時,精魄月兌體,留下肉身,而這柄龍筋弓,就是出自東海某一代龍王真身。
從海里來,自然要到海里去,把它拉開,並不是件難事,如果你提前,將它放在水里泡一泡,那所有問題,就都迎刃而解。
蘇花漾把神弓放到水桶中靜止了幾個時辰,再撈出來時,不費吹灰之力,就拉開了那張弓。「貓了個喵的,死小子,敢藏奸,看我下次見到你,怎麼收拾你。」
蘇皇妃口中念念有語,對著虛空里某一點,放開手中的弓弦,一聲輕響,宮牆之上,有塊青磚掉了下來。
哎?可是她看花了眼?蘇花漾走到宮牆邊,用手模了模缺失磚頭的那個地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弓,不會,這麼靈吧?
壯壯膽子,又試一次,弦動,一道白光凌空而過,夜家的牆角,又被她老人家削下一塊。
哇!這個太神奇了!!蘇花漾簡值心花怒放,這下子省了造箭的錢!怪不得當初耶律歸給她這柄弓的時候,還事兒事兒的,說什麼當她把弓給拉開的時候,就是參悟什麼的時候。害得她還以為這里面有什麼天機玄妙。
拿著龍弓,在院子里這拉一下,那拉一下,若不是夜梟來得及時,只怕狼宮百年基業不消多時,就要全部毀在她的玩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