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人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據說loli與正太,是惺惺相吸的兩個族群。據說的很多事情,都不能放在心上,只能當成野史,但這兩樣,卻是必然的。
瓊奇見到了春兮,如同怪蜀黍見到了制服少女,如同Miss楊見到了,他那張時常冷漠,極少溫暖的俊臉上,因為看到春兮,而從心底里綻放出最動人的笑容。蘇花漾站在一旁,看瓊奇像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年般,因為見到心上人,而稍失矜持的各種扭捏之態,只覺得四肢百骸,頓生寒意。
春兮見了他,倒是沒什麼特別,只是模模他的頭,「我記得你啊,你就是那只小靈獸對不對?一轉眼都這麼大了。」
千萬年,對伊們來說,只不過是一轉眼。
蘇花漾覺得自己礙眼,于是低調退場。
殿前的樹蔭下,靈兒正懷抱著羅羅給她講狼神的故事,蘇花漾很虛偽的假裝沒有看到羅羅滿眼痴迷的靠在靈兒的胸前,口水都快滴下來的呆像。
她把自己關在殿里,她需要沉澱一下人生。
月落烏啼,夜梟提著酒壇子來找她,燭光如豆,蘇花漾在豆旁苦讀事冊。
「怪不得司事局的劉大人一直在我面前嘀咕,說他們那邊事情已經夠多的了,還請我放他們一馬。原來是因為你。」酒壇上的紙封一經取下,滿室的酒香四溢。
「啊,一品相思飲。」蘇花漾再也不多看事冊一眼,撲到酒壇上,貪婪的聞著香氣。
「都說春為花博士,酒是色媒人。一喝酒你就來勁。」夜梟忍住笑把她拉到身旁。斟一盅給她,另一盅給自己。
蘇花漾用舌尖舌忝舌忝酒面,眼楮微眯,滿足得長舒了口氣。「小酌酒巡銷永夜,大開口笑送殘年。要怪也要怪這酒太好喝,勾得我食指大動。」她的酒量一般,酒品卻很好,喝多了也不鬧事,只是悶頭睡覺。
夜梟從不許她亂喝酒,這一壇子,大概是想灌醉她。灌醉了她,她的夢里就不會有那些恐怖的東西,她就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覺。
「听說犀渠的靈獸送了你麒麟逆?」他看她喝得眉眼都舒展了,忘乎所以的樣子,很是撩.人。
「是啊,我和他們做了些交易,他們就把東西給了我。」蘇花漾從衣襟里掏出小青片,交給夜梟。「你把它放在國庫里吧,有人想害我們,下了蠱只是第一步,只怕我在明敵在暗,下面更凶險。這東西來得不容易,萬一丟了沒地方找第二片,放在國庫里,比放在我這里踏實。」
若是連蠱都可以下得神不知鬼不覺,那人必然有著高超的手段。事關他們兩人的小命安否,她不敢再冒險。
夜梟接過麒麟逆,放
在手中把玩著。「瓊奇說他也要和夜暮他們一起去找其余那四樣東西,多個人多份力量,大哥原也想去的,但我沒允。宮里的人手少了,萬一有人存心偷襲,到時會出亂子。」
大伯子,好人吶。蘇花漾看夜梟沒答理自己,又把空了的酒盅添滿。「我想亂子近期倒是不會出什麼,要出也要等我疼得痛不欲生,令親者痛而仇者快的時候,才會出。不過還是把大哥留下的好,大嫂那里也要有人照應。」
「難得你考慮得這麼周全。」夜梟握著她的手,蘇花漾抬眼笑著看向他。
細想起來,她和夜梟都沒有這麼正經的說過話。大多時候他覺得她思維混亂,而不想和她聊太多太深的國事家事。而她也樂得清靜,現在不行了,清靜不能保命,為了保命,她就要全力以赴。
兩人坐在一起,靜了許久,蘇花漾開口道。「這酒是怎麼釀的?你們要好好嘉獎一下那個想出釀法的廚子才行啊……」人生得意須必歡,她本來就不是悲悲切切的人,再說這一次又不一定會死,活著,就要好好的過。
「你這個女酒鬼。」夜梟掂了掂酒壇子,已經只有一半輕。「也就是這種酒,敢讓你這麼喝。這酒名字好听,酒里也都是好東西,配了牛蒡,銀杏,菊花,決明子還有各種溫補的草藥,說起配它也來的那個人,你也認得,就是簡大人。」
「簡大人還有這麼愛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簡大人愛好多的很,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中曉人和。你有空可以多和他聊聊,知識淵博不比羅密熱大人差。」
「能當上一國的丞相,自然有許多過人之處,不過話雖這麼說,但我對他有心理陰影,總覺得他知道咱們倆人的小秘密,萬一得罪了,他就會把我打回原形,將我趕出狼宮……」
「他敢!」夜梟佯裝怒喝,「你放心,簡大人雖然嚴厲,但卻是極好的人。」否則也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他們兩人就這麼假戲真作。
隨便又哈拉了幾句,夜梟起身離去。自從做了預備皇帝之後,他基本上每天都保持在忙得半死的狀態。蘇花漾送他出殿,自己又回來喝酒。
「銀杏入肺經、益脾氣,牛蒡降血脂血壓,菊花散風清熱,這個決明子……可以做什麼?」閑來無事一邊品酒,一邊學習酒中的配方,等她學好了,有朝一日要把這藥酒發揚光大,帶到人間去賺錢。手里翻著陳大夫留給她的草藥書,找每種配料的功效都記下來。
「決明子,又叫青葙子,清肝火、祛風濕、益腎明目。」蘇花漾仔細讀著,視線突然被決明子下一行的附注所吸引,「假決明,又叫望江南,俗稱……」
腦中一片白光,像是被雷劈過,許多原來無法連接起的片斷,突然一一拼接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