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多感情,無需說明,就知道合適不合適自己。像是幼獸生來就具備的直覺。有許多愛人,找找尋尋,無論經歷多少坎坷,最終總是要相遇。
她多感恩,能夠遇到這個人,穿越了千年,不是為了一場空歡喜。
「夜梟……」
「嗯?」
「夜梟……夜梟……梟……」沒有其他心思,只是想隨著他的動作,讓他帶著她一起去極樂之地。叫他的名字,聲聲念念,入骨入髓,就好像他們現在這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在你身體下,你在我身體里。
一據赤腳醫生夜老二講,因為前段時間身體消耗太大,去了蠱,仍要靜養。蘇花漾自此就真正過起了三飽兩倒的米蟲人生,只不過,人沒事做,待久了,真的會變傻。就是醬子(– –)
靈兒這些日子被羅羅困住了,那個BT的靈獸,雖然行為詭異,思維幼稚,但討女孩子喜歡的功夫卻不是蓋的,憑他loli的外表,無辜的眼神,很快就把靈兒哄得五迷三道,蘇花漾也不好說破,畢竟當初棄靈兒于不顧的始作俑者,就是她。
殿外有人候著,只等蘇花漾睡完午覺起身。新來的侍女小鐲是個實心眼的孩子,人家說不急,她果真就不去通報。
等蘇花漾會完周公,來到殿前,桌上茶水的熱氣已經散去,看來是候了許久。
她與梨妝並未有什麼交情,不知她挑這個時候過來找她有什麼事情。
靜觀對面的女子,從來都是規規矩矩,一絲不亂,美雖美,卻像是畫里的人一樣,靜止不動。她算是這幾位側姬里,最明白事理,懂得深淺的,所以蘇花漾並不是很討厭她。
不討厭,當然也不喜歡。不過對方,對她的感覺,大概也一樣。
「我是來替瑩苒謝過皇妃不殺之情,還有,代綺霜向皇妃告別。」
看,這就是人緣太好的弊病,人家有什麼不高興,不樂意做的事,都會讓你代勞。
「瑩苒那事嘛,就不用再多說了,老實講,我不是不想殺她。」人家都捏到自己脖子上來了,還打腫臉充胖子,說沒關系,請您盡管捏,我不在意,我會原諒您的,那不可能,不是她的style,但綺霜……
「綺霜要向我告別,這又是為了哪樁?」難道她突然頓悟佛家之禮,她不下地獄誰下地獄,要去侍奉佛祖不成?
「皇妃還不知道?」梨妝呷了口冷茶。「二皇子已經下了令,派我們兩人去靈山旁的狼國祖寺清修。今天下午就要走程,瑩苒也被遣回老家,下午同走。我過來,是想和皇妃道個別。」
淡淡的一句話,听不
出悲喜。是不甘吧,不甘不願,卻也無奈。
真是難得,居然讓她猜中了。蘇花漾心中竟有些酸意,「我不知道你們要走,其實……」其實怎樣,她也說不出來。
其實不用走的?留下來,只要不去攪惑夜梟與她的感情就好?這種事情,誰能打保票?萬一哪天死灰復燃,或者春心二動,那她不是要悔死?
「皇妃不用介懷,其實這事,我們早就有準備。祖寺是個好地方,風景宜人,靈氣也足,在那里清修,是給自己修福氣。綺霜年紀小,氣性大,皇妃不要和她一般計較,我們這次走,只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還請皇妃好好照顧二皇子……」梨妝想再多些囑咐,不過最終還是化為一笑,他要送她離開,她還有什麼舍不得的?
「大側姬請放心,我和夜梟以後有時間,一定會去看你們。」誰都知道,這是客套話,以後有時間,大概要若干年以後,才會有時間了。
原來夜梟這段時間讓她靜養,不要四處亂走動,為了是這件事。怕那兩位側姬想不開,再給她上演什麼突發劇情?
枯坐了半個下午,將她來的這里近一年時間發生的恩恩怨怨全都過電影似的想了一遍,蘇花漾突然拍案而起,「小鐲子,快給我換衣裳,我要去送送各位側姬!」
若沒有她們的所作所為,也就沒有今天的她與夜梟。吃水不忘挖井人,她應該去的。
慌手慌腳的套好衣裳,奔到狼宮大門的時候,車馬已經動身。門外空無一人,抓了個小宮女問問,才知道她們才剛剛離去。蘇花漾手腳並用的爬上一處高地,遠遠地看見那兩輛馬車,在視野里變成兩個分離的小黑點,消失不見。
當日迎娶之時,不知要如何風光,如今散去了,卻是這般冷清。蘇花漾心中有些落寞,一轉身,發現高地上還有另外一個人,氣定神閑的也在眺望。
「這麼巧,二皇子你也來送行啊?」她喘勻了氣,靠在夜梟身邊,高處有風,吹得兩人像是得道成仙一般,衣衫飄動,長發飛舞。
「不,我只是來看風景的。」夜梟立刻否認,或許覺得力度不夠,還加了一句。「今天可有人要出行?我怎麼不知道。」
此地無銀三百兩嘛,蘇花漾抿嘴一笑,也不揭穿他。夜梟和梨妝,一起生活了也有些年頭。這個內斂溫婉的女人,給了他最初的情事,她不是不羨慕,但卻明白,誰的心頭沒有一片白月光?他對她,已是極好,過去發生過的不能改變,人活著,該忘就忘,該放就放,至少未來的歲月,他只屬于她一人。
「不會舍不得嘛?畢竟跟了你好久。」她輕聲的問,伸出胳膊抱在他的腰間。
夜梟沉默半晌,「不會,答應過花漾,從此只看你一人,說話要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