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木隊」的工人,大多是二十幾歲的小伙子,隊里只有三個女性,一個是做伙食飯的大嬸;還有一個是伐木隊的隊長,三十幾歲的年紀,只做管理無須干活,據說與廠長大人有點親屬關系;另一個是李文慧,她的工作,就是與那些小伙子們一起,在冰天雪地里,砍伐那些要伸開雙臂才能勉強抱攏的參天大樹。
第一天收工,隊里只有一個人沒完成任務,就是李文慧,一個人二十棵的任務量,她只完成了三分之一。
晚飯後,隊長便召開了全隊第一次大會,會議議題就是「批判李文慧這個給全隊托後腿的落後份子」。
看著那女人慷慨陳詞,李文慧事不關己的坐在座位上,一雙眼楮里還帶些許冷冷的笑意。
「李文慧,你說說,以後啥辦?」那女人以尖歷的嗓音道。
「啥辦,該啥辦啥辦,我就這本事,就這力氣,你要是覺得開這樣的會好玩,我給你機會,你可以天天開。」李文慧道。
「你!」那女人想不到李文慧這樣的態度,一時還真不知道拿她怎麼辦,「你這個後進份子,你這樣會影響全隊人的成績,我代表全隊人,對你的行為提出批評,並且提出嚴歷警告!」
「你愛批批去,關我啥事,不就是想整我嗎,我給你機會,有啥招式,你全使出來,我李文慧還真不怕這個。」說完,李文慧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回寢室,睡覺去了。
第二天李文慧倒是完成了伐木任務,但回到營地,又是全隊大會。這一次,挨批的不只是李文慧,還有個幫她伐了十幾棵樹的一個小伙子。
「李文慧,你給我站出來。」女隊長大聲向坐在凳子上的李文慧喊。
李文慧沒有任何反應,只當沒听見。
「李文慧,你以為你這樣的態度就行了?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在廠里就仗著有幾分資色,到處勾引別人,現在來了我這里,還是惡習不改,用美色做交易是不?你有本事就不用自己干活了是不?」那女人向前一步,對著李文慧罵。
「你說誰,我勾引誰了?」李文慧反問。
「你勾引的人還少?我不說大家也知道。不然,為什麼會被下放到農場,你這個妖精,到哪都是禍害!」那女人伸出手,指著李文慧的鼻子。
李文慧反而笑了,笑得像朵花似的,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那個準備對她進行近一步人身攻擊的女隊長,都在她的笑容里有一瞬間的失神。
就是這一瞬,李文慧卻做出了讓在場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舉動。
她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了身前那女人的頭發,死命的往左側的牆上撞過去,一下、兩下、三下……等眾人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擁而起,將李文慧拉開的時候,那位身材健碩、平日里趾高氣揚的女隊長,一張臉已經滿是鮮血,看不出樣子。
據說第二天,那位隊長便向廠里提出申請,要求盡快將這個「禍害」給調走,可是李文慧與廠里定的合同是三年期的,在此之前,廠里實在沒有更「適合改造與煆煉」的地方給她調動。于是,李文慧便又呆在農場,只是,從那次以後,隊長嚴厲要求農場的所有人員,不可以幫助李文慧完成工作,不可以同李文慧有不必要的交談,不可以與李文慧有工作以外的任何交往。李文慧這個名字,在此處,是「後進份子、危險人物」的代名詞。
如此,大半年過去。
李文慧她只是沉默著,盡力干自己的活,做自己的事。看似對周遇人們的冷淡,對自己孤獨的境遇,毫不放在心上,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內心,便如這片被大樹遮擋被白雪覆蓋農場,終日不見陽光。
直至有一日,那個男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