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戀大清 第二十三章含冤被妒

作者 ︰ 江南清秋月

走過圍廊,穿過書房邊上的圓洞門,就到了另一個小院。院子很小,院中卻有兩棵碗口粗的老梅樹,現在還是枝繁葉茂。梅下間種著牡丹。小福子喊了一聲,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從房中匆匆的跑了出來。也不知小福子跟她嘀咕了什麼話,小丫頭接過我的包袱,畢恭畢敬地把我請進了房。

放好行禮,打量起這屋來,中間是一個小廳,廳中掛著寒香院三個字,定是取梅花香自苦寒來吧!邊上就是老式的木床,掛著灰色的薄帳子,粉色的布簾兩邊分掛著,若是放下來,就成了另一個小空間。就好似現代豪華房間,會客室加臥室。

小丫頭又是端茶,又是問長問短的。雖然矮了我半個頭,卻是個伶俐爽快的主,正合我意。她叫寧兒,因家里窮困,剛被賣進的府。慶幸沒投在揭不開鍋的窮苦百姓家,選秀入宮總比當女僕強。

心生同情,硬塞給了她十兩銀子。十兩銀子與我無所謂,與她可派大用場。兩人很快就熟識起來,寧兒細說了一下府里的情況。得到最重要的信息,就是側門的所在位子。

天色漸黑,屋里開始撐燈了。小福子來傳話,讓寧兒帶我到永佑堂見福晉。拉著寧兒的手,邊聊邊走。

進門時快速打量了環境,廳堂中端坐著四阿哥、十三、那拉氏、還有一個小老婆。我連忙上前請了安,那拉氏端出福晉的架子,講了一堆府里的規矩。心想我又不是來當小老婆的,多此一舉,真想找顆棉花把耳朵堵上。

四阿哥等那拉氏說完,就讓我退了出來。跟寧兒回了寒香院,晚飯後,閑來無事,跟寧兒拉家長。寧兒說起他家隔壁的一個秀才,天天把孔夫子掛在嘴上。讓我想《武林外傳》里的呂秀才,于是邊說邊學劇里的經典對話,兩個人都笑作一團。

突听得小福子的聲音︰「容月姐姐,四爺叫你到書房一趟。」

這回十萬個不願的人是我,不知這個四阿哥大晚上的找我何事,可人家是主子,即是半夜叫你也得起來不是。

月初只有一彎弦月,四處黑漆漆的,緊跟著小福子的燈籠往前走。至書房門口時,小福子回了聲,示意我自格進去。心里就嗝 了一下,孤男寡女的即便是在現代,也有瓜田李下之嫌,何況在這男女受授不清的年代。在門口停頓了少許,惴惴不安地推門而入。

昏黃的燈下,屋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規矩地請安道︰「奴婢給四爺請安,四爺吉祥!」

「起吧!」四阿哥邊寫邊說,頭也未抬一下。心想難怪古人的字寫的那麼好,一得空就練能不好嗎?

四阿哥見我不吭聲,停筆抬頭,喚道︰「過來,幫爺看看哪幅字最好?」

我往前移了移,見紙上全是那四個字「戒急用忍」。心想這個未來的雍正皇帝會不會得了神精偏執癥啊,怎麼寫來寫去這四個字。

四阿哥大概看出我的神色變化,理了理紙張,不快地道︰「怎麼都不入你的眼?」

我這才回過神來,原來他會錯了我的意思,忙笑道︰「四爺的字幅幅精品,只是奴婢以為,四爺已失去了寫這四個字的意義。」

他疑問道︰「哦?說來听听。」

有個話題總比兩人大眼瞪小眼,尷尷尬尬強,上前趴在桌面上,用手撐著下額,淡淡地道︰「四爺練這四個字的目的,純粹是為了提高書法嗎?奴婢愚見,自然不是。四爺定是想通過書寫提醒自己,遇事需「戒急用忍」。可就今兒四爺就寫了無數遍,奴婢以為四爺還是一個急字,那企不背離了您的初衷?」

四阿哥看著自已的字,沉默了片刻,把所有的字往邊上一推,笑道︰「有點道理,就听你的吧!」

我也松了口氣,正想告退。門外傳來小福子的聲音︰「福晉,爺吩咐了,今兒誰也不見。」

「死奴才,你給我讓開。」一個女兒的憤怒聲從門外傳來。

听得我一陣心驚,該不會是來捉奸的吧。那我就成了大清朝的竇娥了,我擔憂的望向了四阿哥。四阿哥卻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嘴唇微抿,笑意難掩地朝我道︰「過來,寫兩個我瞧瞧?」

我怕外面的人听見,壓低了聲音,使勁地搖手,輕聲道︰「奴婢不會。」

四阿哥卻唯恐天下不亂,無視我擠眉弄眼的良苦用心,提高嗓音道︰「你說什麼?不會,學了不就會了嗎?」

我傻傻地任由他拉到桌前,大清朝的冷面王四阿哥,也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事,說出去定是無人肯信。

果然,門吱呀地推開了。一個神色慍怒的女子跨了進來,後面是一臉擔憂的小福子。「喲,爺不是誰都不見嗎?莫不是這位妹妹是從畫里出來的!」

一听這含沙射影的話,氣不打一處來,臉也不自覺得沉了下來,我倒底惑誰了?轉念一想,無非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不理她就是了。提起筆,低頭寫了四個字「天若有情」。

奇怪地是四阿哥竟無言無語,那女子見沒人理她,竟哭泣起來。我停筆凝望著四阿哥,四阿哥回視了我一眼,冷冷地道︰「小福子,還不送側福晉回去!」

「爺,你怎麼可以,但見新人笑,未聞舊人哭。」小福子在一旁勸著,原來是李氏,想必平時很是得寵,一時難以接受。嘆了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一小老婆能耐他何?

我憐憫地看著李氏,側頭只見四阿哥的臉上烏雲密布,山雨欲來風滿樓,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覺得自已沒了體溫,恐懼侵襲了全身。

四阿哥見自己的話沒起作用,怒吼道︰「來人啊,把側福晉帶回海棠院,思過一個月。」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掩面而出,定是恨我入木三分了。我無端受冤,又驚又氣,停筆往邊上移,又被他用力拉回原地,我氣憤地道︰「四爺跟奴婢有仇?」

他倒是沒事人似的,面色詳和,頭也不抬寫他的字,淡淡地道︰「無仇。」

他的無動于衷,讓人更加火,惹事的是他,難受的是我,質問道︰「那麼是奴婢得罪四爺了?」

他又蘸了蘸墨汁,淡淡地道︰「沒有。」

我都快要哭出來了,委屈地道︰「那四爺為何要害我?」

他這才抬起頭,凝視著我的臉,柔聲道︰「爺何時要害你,只想看看你到底是否沒心沒肺?」

「四爺,我……」腦子一下似被凝固了一樣,不知如何回答。想用這種方式刺激我嗎?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就想出這個笨辦法,又氣又好笑。

他拉過傻愣在一旁地我,指著我的字,批評道︰「瞧瞧你寫得好字,不會走就想跑,龍飛鳳舞的。照著我的字臨十遍。」

我竟然順從地提起了笑,看了看他的字,又看了看自己的字,是夠汗顏的。可這會兒那有心情練字,回道︰「四爺,冰凍三盡非一日之寒,明兒還有正事,爺早些歇了吧!」

四阿哥幫我把紙壓好,厲聲道︰「今日若不練,明兒就不許出去。」

嘟著嘴厭惡地瞄了他一眼,乖乖地臨摹了起來。邊寫邊自語,快讓他多子多女吧,莫不是父愛無處可泄,逮著我了。

他忽又奪過我的筆,搖頭道︰「作書以神、力、韻三字為主,有力乃有神,有神乃有韻。還有講究置陣布勢,處理好虛實。你的字有力而無韻,好比這個天字,最後一捺略作停頓,再完成,企不更好。」

听著有理,自已下筆,還是老毛病。四阿哥也沒了耐心,直接站在我的後面,握著我的手,書寫了起來。這種愛昧的姿勢,不由得心神不定。他似看出我的窘態,竟然開口道︰「認真點,別胡思亂想。」

真是無話可說,就任由著他擺布。接著又讓我自己練,我還是老樣子,瀟瀟灑灑的一氣落成「天若有情天易老,人間正道是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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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欣喜地問道︰「這句是你想出來的?」

我扯了扯嘴角,低聲道「奴婢哪能寫得出這樣的句子,听人說的。」

「罷了,今兒就到此,以後每天寫十張交給我!」

總算過關了,忙放下筆,告退了出來,心想去你的每天,等回了宮,才不受你的約束。小福子還未回來,外面黑漆漆地,轉身就跑回了屋,四阿哥看我轉道回來,輕笑道︰「怎的,舍不得走了?」

我立在門口,邊張望邊道︰「四爺,別打趣奴婢了,我等小福子送我回去!」

肩被輕輕一拍,我嚇得打了個冷顫,回頭才見他提了燈籠,立在身後。他輕笑了聲,推開門道︰「走吧,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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