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免重蹈復轍,又把自己關在了小院中。閑來無事就撫撫箏,看看書。四阿哥真是可惡,自以為是老大,天天讓我練字,而且每天二十張,真是氣極。想來是讓我規矩些,不讓有時間往外跑吧。
練了一下午的字,也不見有何長進,幸虧早就想了交差的好辦法。天氣暖洋洋的,用手支著腦袋,眼皮一沉夢周公去了。
「四哥,你幫著想想法子,我的府邸該如何收拾?」被十三的話一驚,整張臉摔在桌面上,額頭踫的好疼,忙用手去揉。十三哈哈大笑的聲音緊隨而至。
我若無其事的立了起來,請了安,好奇地問道︰「爺要建府了嗎?」
十三收起笑容,正色道︰「當然要建府,十月底就要大婚了,能不建府嗎?」
心里一下子像被掏去一角,笑容僵硬,大概比哭還難看。十三終于要成家了,我以後又將如何處之。四阿哥醋意地冷眸,讓我醒了許多,笑道︰「奴婢恭喜十三爺。」
十三淡笑著擺擺手,無所謂地道︰「不過取個福晉有何好恭喜的,能出宮建府到是件好事。你以後有何打算啊?」
我立即施禮央求道︰「請爺帶奴婢走,若是十三爺府上不需要奴婢了,奴婢……」
四阿哥打斷我,冷聲道︰「你想怎樣?」
十三打量著四阿哥,又打量著我,尷尬中有一絲落寞。被四阿哥這麼一搶白,我也不知如何答好。四阿哥旁若無人,一臉警告之色,好似我已是他的私有品,咬咬牙,撅著嘴地道︰「做尼姑去。」
十三哈哈大笑道︰「那企不是逼我也要守諾做和尚去。不成不成,十三府怎麼少得你這個管家婆呢?」
這才放下心來,也有一絲竊喜,終于可出宮了,十三應該不會像老四最好把我鎖在房里吧,幻想著出宮後,自由的明天,不由得滿臉笑意。
「這幾天寫了多少字?」
四阿哥的詢問聲打碎了我的美夢,心里恨得牙癢癢,天下這樣對自己所愛之人,大概只此一家,別無分店了,不快地道︰「回四爺的話,一共六十張。」
四阿哥笑道︰「不錯,拿來看看,有沒有長進些?」
十三在一旁偷笑,大概從前也是這樣被教導的,怪不得十四離他遠遠的,跟著八阿哥。把紙張卷在一起,遞給了他,他攤開一看,皺眉看了我一眼,迅速地從上至下翻了一邊,冷聲質問道︰「這就是你練的字?」
這宮里的娘娘不見的個個會吟詩作畫,听說許多還是大字不識的呢?再則女人又不讓做官,沒興趣的東西,為何要強迫自己。懶得回話,點點頭。
十三樂地捂嘴朝我豎大拇指,四阿哥一臉黑色。我則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若無其事地看著他。他把紙張往地上狠狠一擲,怒聲道︰「就知道投機取巧,每張紙寫一個字就來交差,明兒給我全補上。」
我呶了呶嘴,真為自已自豪,量他也想不出如此好法。慢吞吞地行了自認為做得最標準,優雅地一個禮道︰「回四爺的話,容月只是奴婢,現在腦子又不太好使了,爺想教學生,另找一個吧!」
十三聞到了火藥味,立起來道︰「四哥,我找小順子吩咐點事,你們談!」
我朝十三跺腳,怎麼能見死不救,就開溜,也施了個禮道︰「四爺慢坐,奴婢掃院子去了。」
四阿哥吹胡子瞪眼地拍了下桌子道︰「你給我站住,今兒就不信治不了你個小丫頭。」
被他這麼一吼,我打了個冷顫,腳步也不自覺地停了下來。老虎開始發威了,天,我竟然拔虎須,撒腿就跑,大嚷道︰「十三爺,救命!」
這可惡地盆底鞋使不開步,未出門就被他逮了回來。他怒氣沖天,拿起桌上壓紙的木條,往我手心打來,我忙一縮,心里大罵神精病。
他見打空,更加惱怒,硬拉起我的左手,狠狠的打了三下。竟然拿我當三歲小孩,手掌立刻紅腫,我疼的眼里噙滿了淚水,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把右手也伸給了他。
他明顯一愣,隨即拉起我左手,輕問道︰「疼了?」
我氣地一把推開他,怒吼道︰「你給我走開。」
就許你發威,本姑娘還會河東獅吼呢!當他隱形,轉身往外跑,眼淚又止不住掉了下來,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十三迎面而來,驚問道︰「這是怎的了?」
我憤恨地大聲道︰「神精病醫院保安無能,害死我了!」
十三皺著眉頭,一頭霧水。四阿哥緊跟而出,也是不解地詢問之色,忍不住又笑出了聲,罵了他也听不懂,這倒是報負他的好辦法,企碼自己解氣。
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再也不要見到這個瘋子。就連他來送藥,我也避而不見,想著他有可能來,寧可多走些路,避到晴婉那兒去了。
十三的府邸終于動工了,也只不過是前明官員的房子,略做修整而已。想來也不會太大,雖然現在康熙對十三很是寵愛,每回外出都帶著他。但十三只是阿哥,又沒有封號,所以可想而知,是有規格限制的。
幸好五月份四阿哥、十三都跟著康熙去塞外了。宮里雖然無聊,但耳根清靜,主子不在,隨意而為。
中秋節一過,終于跟著十三出了宮,而且是一去不復返,站在宮門外,我朝著紫禁城,使勁的擺擺手道︰「再見了,拜拜了……。」
城門口的守衛一臉疑惑,最後也拿手朝我擺擺,又不明所以的模模腦袋。
十三府是小型的四合院,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共分四進,還有一個小小的荷花池,趁福晉未進門,我趕緊選了一個靠東邊的小院。
小院里種著好些竹子,本想著取名「瀟湘館」,應應景。一想太悲了,還是讓林妹妹專有吧。想起揚州的園林,于是在院門上掛了塊牌「個園」。其實院子很小,只有兩間正房,一間偏房,但遠離正房,不失為清雅之地。
四阿哥送了寧兒過來,在我看來是放個內線在我身邊。府上現如今除我一共十幾個僕人,十三把總管的職責交給了我。所以剛開始,也挺忙,一一對府上的東西做了登記。半個月一晃而過,才想起如今自由的很,于是偷偷溜出了府。
在路上叫了輛馬車,買了身男裝,直奔清雅居。點名老板一見,江子俊愣了好長一會兒,才拍著腦門笑道︰「你看我這眼神,原來是容月啊!」
我佯裝緊張地環顧四周,手指對著嘴道︰「噓!江兄我們到里面一敘。」
江子俊看我神秘兮兮的樣子,忙把我請進了他的辦公房,一臉擔憂地問道︰「你偷跑出宮了?這可是大罪啊!」
我哭喪著臉道︰「是啊,沒去處,所以躲到你這里來了,江兄不會見死不救吧?」
他雖擔心還是安慰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吧。得馬上送你走,這里不安全。」
看他緊張慌亂地動作,我抿著嘴笑,哈哈笑道︰「我騙你的,看你急得,不過你可真是好兄弟。」
他這才明白過來,笑罵道︰「你個小丫頭,倒捉弄起我來了。不過來得正是時候,酒樓開業快一年了,昨兒我一算共獲利八萬四千兩銀子,你的四萬二千兩如何處置?」
我欣喜地嚷道︰「這麼多啊?要是提走了,可不是要被銀子壓死。這樣吧,二千兩我就不要了,算是江兄的補貼,另外四萬兩,我想拿出一部分錢在近郊買個大的莊子,余下的想開個好點的客棧,不知江兄有沒有這個興趣?」
江子俊溫和的笑道︰「只要你願意,我當然樂此不彼。不過那錢我可不要,我們可是說好的,要按規矩來。」
「成交,不過還是要煩勞你去看位置,最好離貢院近些,好招攬上京的學子。」在古代最讓人興奮的莫過于此了,古人的錢真好賺,我心里樂開了花,我成富婆了,一個越來越富的富婆。
江子俊見我自己樂呵呵的傻樣,坐在一旁寵溺的看著我。我忙朝他擺手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像看你女兒一樣。」
江子俊竟臉生紅暈,側頭笑道︰「我哪有你這樣大的女兒?我的夫人還在娘肚里呢?」又盯著我道︰「我怎沒見你長大,還是老樣子啊?」
我白了他一眼道︰「切,難道要長皺紋才算長大嗎?再說了不過十七歲,想讓我舉指像老歐嗎?」
江子俊笑而不答,于是又把假失憶的事說了一遍,讓他有空都到十三府一趟,假意不認識我,免得以後露破綻。他越听眼楮瞪的越大,最後無奈的朝我點點頭,好似我要逼他為娼似的。既然是失憶,也就不能跟小芳兒見面了,趕緊出門往回走。
既然出來了就逛逛街吧,穿著男裝即使逛妓院也沒什麼大礙,不過那地方太髒,本姑娘沒興趣。
記得前面有一家服裝店,于是就往前奔去,來古代久了忘了過馬路要左右看,一輛馬車朝我快速沖來,我當場傻愣在那里。心想死定了,千鈞一發時刻,被人一把拉上了馬。馬車與我擦肩而過,我色白如紙張。
愣愣的都未留意救命之人,等到腳著地了,才回神,傻傻地低頭道謝,沒想到他又把我拉上馬,快速向前奔馳。剛受一驚還沒還魂,又被一嚇,一時暈頭轉向。過了許久才清醒過來,想著肯定是被人綁架了。
坐在馬上,搖搖欲墜,緊抓著馬脖子,閉著眼楮,大喊道︰「快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混蛋,你抓我干什麼?」
那人的賊笑聲傳來,天,難道來大清是來做壓寨夫人的嗎?還是被人劫殺的?
無奈只好央求道︰「大俠,你要多少錢我一定給?千萬別殺我?」
冒險坐直了身子,向後扭頭,那人一只手死死地抱緊我的脖子,讓我不能動彈。房子樹木快速向後倒退,風刮在臉上生疼。這種落後的時代,即便是被人殺了,十三也不會得知的。反正是個死,朝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
他人明顯吃痛,韁繩一拉,馬緩緩地停了下來。就是不放我,又不言語。心想跟你拼了,對著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甩放開了我,破口罵道︰「你有完沒完啊,你屬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