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一過,太陽**辣的,古樹上的蟬竭斯里底地整日淒慘著。也不知容德怎麼樣了?真是侯門深似海,他進不來,我出不去,搖著團扇思忖著,或許從前我跟他住在一起,反而將兩人的感情拉遠。像如今就會常想著他此刻在做什麼?
又覺著自己很是奇怪,從沒覺著自己老過,企碼心還停留在穿過來的年齡。只是親自來見證了一段歷史,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
梅花端著切好的西瓜進門道︰「小姐,快嘗嘗,剛剛冰鎮過的。」
我遞給她們一人一塊,拿起一塊往嘴里塞,嚷嚷道︰「真甜,你們快吃啊,真的很涼爽。」
寶琴遞了帕子過來,輕笑道︰「小姐,讓福晉看見你這樣啃西瓜,一定又要數落你了。」
我撅嘴道︰「做人就要做個爽快人,沒必要在自己屋里也裝模作樣,活著這麼累,太對不起自己。」
寶琴紅唇微張,小咬了一口,側目探來道︰「小姐,你變了,變得開朗了,更加珠潤玉潔了,宛若仙子,月兌俗清秀。」
我擺手笑道︰「你就別取笑我了,那有我這樣吃西瓜的仙子。」又一想,補充道︰「也不對,仙子大概餓不死也不用吃東西的吧,從沒听說有乞丐神仙的。」
寶琴與梅花捂著嘴呵呵直笑,我側頭想著,我可以回復我的樂天派心情,不就是耍貧嘴嗎?乾隆不至于因為這個就認我是妖孽吧?
長安搖著扇子,滿臉細汗的邁進了門,笑問道︰「遠遠听到你們的笑聲,說些什麼呢?」
梅花與寶琴忙給長安施禮,長安抬了抬手,我自顧自繼續我的瓜,指了指還剩下一小塊瓜道︰「哥,還剩一塊給你了。」
長安用扇子指著盤道︰「這也叫一塊?你可真夠大方的。」
我笑問道︰「難不成是一盤?一道?一片?一桌?你看他雖小了點,還是四方形的,當然是一塊了,我又沒說是一大塊。」
長安用扇柄輕敲了我的肩頭,笑罵道︰「死丫頭,本來還想晚上帶你去看放花燈,看來沒必要了。」
我才想到原來七夕節到了,忙起身,端過凳子,拉長安坐下,又囑咐梅花道︰「快去端一盤西瓜來,要切成一小片一片的,容易吃些。」
長安擺了擺手,抬頭笑睨道︰「算你有眼色,眼里還有我這個哥,傍晚再來接你。」
我忙拖住他道︰「別啊,不如早點去,你再請我吃餐飯,不是更增進你我兄妹情份嗎?哥連這個機會也不想抓住?」
長安好奇地打量我道︰「這些日子沒顧著你,這張嘴越來越厲害。好,看在你有長進的份上,就請你一回!」
我沖著他的背影,笑嚷道︰「長安,你越來越倜儻了……」
大約三點鐘的時候,隨著長安出了門,如今他可是家里的唯一男人,自然說話有些份量,但凡是他帶著出府,福晉總是欣然同意的。
出了門我就後悔了,七夕我跟長安過個鬼啊,我能跟十三再相會,不比牛郎織女遜色啊!轉了一圈,我就矯情地裝累、裝困。河道邊有許多的女人,正在放水燈,一朵朵點著蠟的花燈,將水面映地通紅,燭光點點,宛若天上的銀河。
長安踫到了熟人,嚷嚷著要去喝酒,讓齊柱送我回家。我趁機點頭,大概這一世,這一次回答的最爽快,也最心甘情願。
等長安的身影一消失,我朝齊柱道︰「齊柱大哥,我在前面的茶樓里等你,你等幫我去送個信,行不?」
齊柱忙打千道︰「小姐,奴才為您做事是應該的,小姐您吩咐吧!」
到茶樓借來筆,寫了封信,讓齊柱去找容德。我跟梅花則坐在茶樓里品著茶。黝黑的夜色下,兩岸柳陰疏朗,河面流光溢彩,涼風襲來,好是舒爽。
突的眼前一黯,一個穿著華麗,卻是一副子痞味的人立在面前,恬不知恥地道︰「小姐,真是織女下凡啊,難不成是來看我牛郎的?」
我冷瞄了一眼,側頭看自己的,朝梅花使了個眼色,不搭理他。不知是哪家紈褲之弟,大概是活膩味了。
「嗨,小妞,怎麼不搭理哥哥啊?」
我忍不無可忍,高聲嚷地道︰「伙計,茶樓里還養豬,你們也太能賺錢了吧!要養也養頭牛啊!」
邊上的人哄堂大笑,有人起哄道︰「請教一下,養豬跟養牛有什麼區別啊!」
我端著茶,不急不緩地道︰「沒听說一臉豬肝色,牛比豬強多了,對牛彈琴,听不懂豈碼還老實吃自己的草。」
那人怒發沖冠,滿臉通紅,一掌拍在桌面上,怒吼道︰「死丫頭,也不打听打听爺陸廷是誰,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侮辱爺。」
梅花嚇得大驚失色,扯著我的衣角,示意我快溜。我卻覺著特好玩,就這瘦不拉肌,一副大煙痞子樣,也想欺侮我?立起陪笑道︰「這位爺,對不住了,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能報報你的家底嗎?我洗耳恭听啊!」
一男的上前勸道︰「陸爺,人家一小姑娘,你又何必計較!」
陸廷不屑一顧的斜眼瞄了那男的一眼,朝後面小跟班瞪了一眼。痞子的跟班也是痞子,真是一群婬豬。伸長脖子得意洋洋地道︰「你听好了,咱爺可是忻貴妃的親佷子,吏部侍郎陸大人的……」
我沒等他說完,接口道︰「那又怎麼樣?想以勢壓人?」
陸廷踢了跟班的一腳,怒罵道︰「沒用的東西,死丫頭,你有種,今兒爺讓你長點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