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接過後毫無反應地走開了,就在我開始擔心的時候,小窗口重新被打開了,一張臉出現在窗口的位置,是個神情緊張的看守,他快速地低聲說︰「所有的東西只能用兩個小時,到點我來收,別給我找麻煩。」
清瘦男人答應著將一個小包袱拉了進來。他打開包袱,里面有兩把止血鉗一把小軍刀一把鑷子,兩卷紗布一包棉球,一只針筒和兩支裝滿藥水的玻璃瓶,還有一小瓶酒精里面浸泡著針與線。
我們弄醒了昏睡中的老刀,告訴他我們要為他取出子彈,老刀下意識地點著頭。清瘦男人仔細地查看著傷口輕聲道︰「子彈的位置不錯,會很容易取出來,你一會兒看見有血涌出來就用棉球吸掉,如果他掙扎你就按住他。」
我答應著,心跳的很厲害,恐懼感沿著血管在身體里攀升。我得承認,把老刀的性命托付給一個陌生人,也許還是個殺人如麻的惡棍,這的確有些冒險。
但是在與清瘦男人對視的時候,他眼楮里流露出的某種東西讓我產生了安全感,冷靜。是的,我在貝卡的眼楮里看見過相同的東西。冷靜的人大多自信堅定。這樣的人很少胡來。
「情況不會變的更糟。」我在心里不停地對自己說著。
清瘦男人的手法很嫻熟,他利落地把手術刀在酒精里消了毒,然後在老刀的傷口處劃開一個十字型小創口,血一下子涌出來,我馬上抓著棉球將傷口周圍的血吸掉。然後清瘦男人迅速地把止血鉗夾在傷口附近的位置上。老刀的身子蜷縮成了弓型,他使勁地咬著嘴唇但是沒有發出聲音,清瘦男人帶著贊許的目光看了老刀一眼。
過了很久,我緊張的全身骨節都開始變得僵硬起來,清瘦男人終于替老刀取出了子彈,然後縫合了傷口。並在傷口周圍注射了那兩瓶針劑。
「是破傷風與抗生素。」注射的時候,他低聲告訴我。
老刀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他身上的衣服幾乎被汗水濕透了。「謝謝。」勉強支撐著說完這兩個字,他就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我松了口氣,活動了一體,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送飯的小窗口又被打開,是看守來收東西了,清瘦的男人將所有的器具放進包袱里,一邊遞給他一邊仿佛漫不經心地問︰「昨晚吵死了,外面是怎麼回事?
看守接過包袱笑道︰「我這里沒有免費的東西,消息也不例外。」
清瘦的男人掏出一個金幣,一半買消息另一半買些人吃的東西。看守笑眯眯地點頭,清瘦的男人把頭湊過去,看守附在他的耳邊說著什麼,男人不時地低聲提問,看守一一回答。
不久之後送來的午飯很不錯,火雞的腿肉,乳酪面包,兩塊牛油。還有一大碗牛女乃。老刀的燒很快退下來,喝光了牛女乃吃了一大塊面包,天黑的時候已經可以坐著和我聊天了。
「我叫青刃,他是老刀。很感謝你幫了我們。」我對清瘦的男人說。
他指了指自己簡單地說︰「陌上泉。」
老刀猛地抬頭臉上露出驚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