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間的煙星火點點貪婪的呼吸著氧氣,灼情燃燒,直到最後微弱的閃著余火將之燃盡。
他和她就像這煙一樣燃盡了相愛的力氣,剩了這煙蒂的糾葛,香煙愛上火柴注定是灰飛煙滅,她是那根火柴,而他就是這支煙。
只是拋不開,存心般要她痛,也要自己痛。
常唯將頭稍微後仰靠著座椅一動不動,俊逸的臉依舊緊繃,疲憊肆意在臉上馳騁,頭昏沉沉的脹痛,卻偏偏腦子里都是她,時而寡淡時而明艷。
沒有開空調的狹隘車廂里,空氣似被抽了真空般叫人滯息,慌張。
眼楮緊緊閉著,伸出的手帶著些許心煩意亂地胡亂模索遙控開關將車窗緩緩搖下。
涼 的空氣迎面撲入這狹小空間,空氣頓時流動起來。
風夾帶著獨有的冷冽一路橫沖直撞進肺腔,腦子頓時清醒許多,隨著筋脈起伏跳動的頭痛也緩了下來,只還感到脹。
睜開眼楮定定的看著窗外空曠的世界,樹葉紛紛盡落,掩著枯黃的草堆埋進土里,只待明年春風撫觸的時候吐新芽著新裝。
自小不喜歡冬天,尤其是這兩年的冬天帶了太多悲涼,連空氣里彌漫的都是涼薄心事。
皺了皺眉,這不像他。這季節,這天氣,他漠不關心。
再度換上冷和硬的表情,這兩年他都驚詫自己的蛻變,如果說他曾經是一杯清淡恬暖的茶水,現在看上去就是一個手感光滑冰涼的瓷器,其實某天碎裂的它最是傷人,誰觸模它都會受傷。
記得她說過喜歡他的眼楮,純淨而溫良,她說她一定不要它受傷。
後來她卻親手毀了他,將他的一切都摒棄了。突然想知道,她還記不記得他初時模樣,他忘了…她一定也不再記得。心底一點一點的疼,迅速蔓延成漫山漫野杜鵑花那血染的紅,紅的扎眼,紅的刺心。
近似浮空的安靜叫他逐漸平復了情緒,臉平靜的如雕花瓷盤,絲毫不見凹凸層面。
拿起手機按下一串號碼,他一邊通話一邊驅車離開。
煙蒂落在雜草里,孤伶伶的,很是寂涼。
公司門口。
李小杜看著車子遠去的時候沖動的想要追過去,心底無邊恐慌這一次是徹底的不再見,只是挪不動沉重釘在那個包圍圈的兩條腿,眼睜睜地看載著他的車子漸行漸遠,心再一次干枯空洞。
車子攜帶起的灰塵在半空中凝結成一個個小氣泡,漫天憂傷華麗飛舞著,接著又是碎裂落地的聲音,她側著耳朵去听,听不真切。
一旁的夏茹見她這般失魂落魄也不敢說什麼,小心翼翼的陪她站著,今天的小杜姐叫她心底冒出一絲心疼來。
這時有同事經過笑著打招呼,夏茹應對著微睨身邊的人,不想被別人看見她的異樣。只見她已掛著如常恬淡笑容,面容平靜,仔細看才能見著略帶一抹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