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在空蕩的房間內,林哲嘴里咕噥著冒出幾句含糊不清的話,翻個身繼續睡去。
常唯伸出一只手胡亂的在床頭模到手機按了掛機鍵,房間里恢復了安靜。
幾分鐘後鈴聲再次響起,尖銳的聲音充斥房間每個角落,一遍一遍沒有偃旗息鼓的意思,頗有點電話主人不接就勢不罷休的氣勢。
林哲一下翻身坐起,頂著一頭亂發瞪著眼楮看向同時坐起來的常唯。
因為醉酒的緣故,視線所及之處天旋地轉。
林哲揉了下昏沉的腦袋,手指沖常唯指了下示意他接電話。
常唯苦笑一下接起。
媽媽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里透著勿容質疑的威嚴及強悍,像經過了一個又一個時光遂道,悠然悠然,听在耳朵里變成喧囂的刺耳。無非是問他昨晚怎麼沒回家雲雲。
將听筒拉開一段距離靜靜听著並不回答,臉上有一絲極力克制的不耐。但見他眉頭緊皺語氣卻十分平靜,給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錯覺。
「我自己能做主。」
從頭至尾就那麼一句話,對方似乎還想說什麼,這邊常唯已經切斷將電池卸下丟在一旁,
抓起煙盒抽出一根,示意林哲要不要來一根,見他搖頭又將煙盒扔回原處,兀自將煙點上狠吸了一大口,吐出的煙圈蒙在臉上,疲憊盡顯無疑。
林哲看好友的神色便猜到電話是他媽媽打的,但也不大好追問原因,一時找不到話說,于是靠在床頭盯住某一處發呆。
良久,久到林哲躺回床上差點睡過去時他才開口。
「她太**了,管著我爸管著我,在家里永遠像個女王,听不得任何反駁,她想做的事情想盡一切辦法甚至不擇手段。現在竟想干預我的婚姻。」
常唯一口氣說了那麼多,心里對母親的怨恨像是開了閘的洪水般波濤洶涌,是從骨子里排斥她的。
也有點錯愕自己剛才竟然用了「不擇手段」去形容自己的媽媽,原來自己對她的不滿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悲哀的想。
眼底的孤獨無限的擴大膨脹著房間的每一個死角,痛苦漫無邊際。
林哲默然。看著好友的痛苦也不知該說什麼。
房間里的氣溫驟然降低,空氣拂著發絲都能听見的「 」聲,兩個人各佔據一張床相對沉默。
林哲半垂著頭,酒精的作用往往由宿醉的麻木過渡到第二天思想在爆裂的頭疼中伺機而動,暈眩簡直讓人無法靜下心來思考。
門外響起「篤篤」的敲門聲,很輕很輕,也許怕打擾里面的人休息。
常唯口氣不耐煩地問︰「誰?」
簡促有力且不耐煩的聲音讓門外頓了一下,接著傳進一個略帶公式化神氣的輕細聲音︰「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服務員,您的衣服洗好送過來了。」
常唯赤著腳過去開門,地面的冰涼自腳底心傳上來,令俊逸的臉龐顯得越發冰冷。
面前站著的女孩手里捧著折疊整齊的衣服,他接過來說了聲「謝謝」便準備轉身關門,甚至沒有看一下她的臉,他從來不關注別人。
「是你?」聲音從身後低低地傳來,皺了一下眉回頭看著她,神色間滿是不耐,陌生且平凡無奇的一張臉,他狐疑挑眉並不認為自己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