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林哲將外套月兌下披在小杜的肩頭,小杜抬起淚眼迷離的臉龐看著林哲,然後將頭埋進林哲的懷里。
日子一天一天的平凡過著,林哲找了份工作,開始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小杜辭職後就一直呆在家里,一個人在房間里發呆,然後等林哲快回家的時候收拾心情,換上甜甜的笑等待林哲回來。
林哲有時也會出去見常唯,他當然也看到了那個叫艾小的女孩,原本想說的話也都吞回了肚子里,其中還是有幾分自私在作祟吧。
常唯很默契的不再問起李小杜,他似乎也開始習慣身邊這個叫艾小的女孩。
婚期一天天逼近,是常唯自己要求盡快的,是的,他害怕拖得越久就會後悔,到時候又是傷人傷己。
文予的信隔一段時間就會寄過來,簡單的信封里面一開啟便是那些還散發著香味的照片掉落出來,照片上的文予瘦了黑了,可是能看出她真的開始快樂起來。
地點是變換的,小杜不知道那些地方是哪里,可是她知道文予還沒有停留下來。
直到有一次,小杜收到文予的信,那日光傾城的地方,那美麗的向陽花,多好。
文予在信里說,小杜,你知道嗎?我終于放下了。
她給文予回信,林哲很好,真的很好。
她說,文予我很幸福。
文予的信斷斷續續的來,總有一張照片夾在里面,背景永遠是那向陽花開,小杜知道那個地方終于留下了這個女子。
她對林哲說的時候,眼淚流淌了一臉。
心事終于了了。
常唯結婚的那天,小杜為林哲準備好赴宴的衣服,在林哲臨出門之前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小杜盡力掩飾眼底的水光瀲灩,然而林哲卻一一看在眼里。
他緊緊握了她的手說︰「好。」
還是好,為什麼還是一句好呢林哲?李小杜笑。
她說︰「我開玩笑的呢,今晚約了夏茹,你去吧,別喝太多酒早點回來。」
林哲消失在門外的時候,李小杜心里的疼像開了開關的水龍頭一樣嘩嘩流下來,整個房間都氤氳了水汽。
李小杜的背脊貼著牆滑落下來,只是再也掉不出一滴眼淚。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有錢人的婚宴極盡奢望,常唯的婚禮更是隆重鋪張,林哲看著新郎新娘的時候,臉上有著苦笑。
是不是真的要這樣,才準許他們擦肩而過?
常唯也同樣在人海里梭巡著那一抹身影,當看到獨自站立的林哲時,眼里最後一抹光芒終于消失殫盡。
唇角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也是,她怎麼回來呢。
他卻那麼想看著她,遠遠的一眼就好。
那麼,是要再見嗎?
周圍人聲鼎沸,每個人都在說著恭維的話,每一張臉都洋溢著笑,常唯看著看著就恍惚起來。
艾小今天穿了一身潔白的婚紗,何時得體的笑,嘴角的微微上揚。
她站在他的身邊不停點頭微笑,一轉頭卻看見常唯茫然的眼神,似乎在想著什麼。
她輕輕扯了一下他︰「常唯。」
常唯被這一扯就回過神來,看著面前含笑的人,突然一把推開。
艾小未及防備,眼看就要踉蹌著跌倒,賓客被這一出嚇到,眼疾手快著趕緊將艾小接住。
等大家一陣手忙腳亂之後,發現新郎已不在場。
酒店大廳一陣喧嘩,艾小連哭泣都忘記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而,命數就在這一夜突然改變。
等林哲追出去的時候,常唯已經駕車沖出了出去。
後來,後來怎麼樣?
行駛在高速路上的車子月兌離正常行道,車子將他卷在底下,清醒的意識里出現的念頭是小杜負你的原來是我,可我終究不再欠你,一滴淚順著眼角滑下來,這一場愛終于靜止在常唯的呼吸里。
小杜知道後,沒有發瘋的哭泣,她甚至很安靜。
她想起,文予說自己在那個叫束河的小鎮,在那里嘗試心安,文予說現在很安定,她喜歡那里,她說,小杜,你也會喜歡的,你一定要來。
那是一年前了吧,小杜發現文予很久不再來信,即使有也是偶爾斷斷續續,字跡潦草。
卻說太忙太忙。
她早就知道林哲愛的不是自己,在一次林哲熟睡之後她拎著準備好的行李,奔赴了一場逃亡束鎮的風景。
那里有她的文予,她的安定。
火車上,突然想起常唯純淨的眼楮,淚簌簌而下。
待到束河的時候,她見到一個男人,有著清淺的眼神,她以為是常唯,可他說自己叫安凱,原來文予早已離開人世,生了絕癥的她,是他一直模仿著文予的筆跡,給她寫著信,這就是文予為什麼不肯通電話的原因,住的地方沒電話,都是假的。
男人的笑就像照著束河小鎮的陽光一樣,溫暖了她,她終于痛哭失聲。
後來小杜一直生活在那個叫束河的地方,而安凱去了文予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那
里有文予最好的回憶,有文予愛的人,他背著行李,說要去看看。
她想說,終究沒說出來。
安凱住在那個城市里,給小杜寫信,說文予愛的人叫蘇穆吧,他的妻子生了一個漂亮的女兒。
他說,一個叫林哲的男人一直在找她。
他說,那個叫林哲的男人走了,回了家鄉。
他說,說很多,只是不曾說起常唯,她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她將所有的信都收進抽屜。
他後來又來了一封信,說,文予死後第三年了,請幫我陪陪她。
她便去了。
她沒有告訴安凱,文予不會孤單,她最愛的人會照顧她的好友。
風輕輕吹過,一滴淚滾了下來,她站起來離開,昏暗的天色,樹葉被風吹的颯颯響,她的背影是那麼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