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嫣的臉已紅得似要滴出血來,心跳得如擂鼓一般,還要勉力控制著急促的呼吸,這磨人的一刻,令她異常地尷尬、羞澀,當年二人耳鬢廝磨時肌膚相接的親密片斷不可抑制地浮現腦海,與眼前這人低俯的頭濕濡的唇不斷重疊,那似已久遠的熟悉感覺,挾帶著情動與甜蜜呼嘯而來,攪得她心亂如麻。
終于,這臊人的折磨結束了,宋培德一點點抬起頭來,若嫣已手腳僵硬慌忙躲開視線,惟感官如常靈敏,知他手指仍留戀地在自己乳上輕撫片刻,才溫柔地幫她合攏衣襟,蓋好被。然後對著她無措的芙蓉面默默注視了會兒,起身離去。
偷眼見他,步履匆匆背影僵直。若嫣這才深喘上幾口長氣,放松四肢。良久,怔愣著抬手,指月復輕觸上熱燙的臉頰,悄然嘆息。
迷糊著盹了大概一個多時辰後,女乃娘的腳步聲驚動了她,看著襁褓中正欲醒來的兒子,若嫣胸前又開始麻酥,這次女乃水逐漸充盈起來的感覺格外強烈。女乃娘趨前以手背輕踫了踫,滿意地點頭︰
「我就說吧,得讓你相公給幫著吮吮,瞅這會兒女乃水脹得多快,比昨兒個強多了。」
若嫣臉又開始紅了,接過女乃娘遞來的巾子低下頭,借著擦洗**的功夫沒搭腔。女乃娘卻忍不住調笑︰
「喲喲,夫人還不好意思了,到底是年少夫妻,臉女敕得緊。才剛兒你家相公跟我學著洗你衣裳時,也曾這般忸怩呢呵呵。」
「洗我衣裳?什麼衣裳?」
「不就是昨兒個換下來的髒衣裳嘍。呵呵夫人,你相公說了,明兒我就能回家了。他自個兒能侍候好你月子。」
女乃娘這邊說得歡喜,若嫣卻听著心驚。宋培德他,要侍候她月子?還學著親手給她洗貼身衣服?天,他活這二十幾年,大概連個帕子也沒自己洗過吧。再想到她沾染上惡露的那些衣物,這會兒若嫣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當著女乃娘歡喜的模樣,她又不好說什麼。只能默默把兒子摟在身前,撥開衣襟要喂他。
好在這次因時間短,女乃水脹得還不很滿,孩子倒很容易就含到了**,似醒非醒中還閉著眼楮就開始進餐了。他小嘴兒雖不大,吸吮得卻有力,若嫣又覺著刺痛難耐,忍不住輕叫了聲。
女乃娘見狀湊過來,安慰道︰「剛開始是這樣的,挺兩天就好了夫人。小孩子吃女乃時只管拿嘴抿著使勁裹,不比大人會用勁兒。」
若嫣可不想就這事兒再听她解說什麼了,就只得含糊著應了聲,急急轉過話題去︰
「他說,你明兒個就能走了?那些人肯放麼?真是太好了。」
女乃娘樂著點頭,「是,你家相公是這麼說。我看這兩天門外守著的人面善多了,也比才來那晚瞅著少了不少人,看得沒那麼緊了吧。」她好歹有點兒眼色,沒敢多探听什麼,雖對這兩口子為什麼被關在這兒極是好奇,也沒來多嘴詢問。
看守的人少了很多?會不會那皇上已經走了?想也知道,這時代女人生孩子是有很多講究的,產房更是比較諱氣,男子避之不及的場所。而且他,身為一國之君,總有不少國事要處理吧,能在這偏遠地方呆久了才怪。
想通此節,若嫣登時心寬了不少,也許再沒兩天,他們會把自己也放回家呢也說不定。
孩子吃飽了拍出女乃嗝後又接著睡,若嫣揉著自己松軟下來的**,大大舒了口氣,太好了,以後只不讓女乃水脹得太飽,自己喂哺孩子應該就沒問題了。至于那衣物,就等女乃娘走後跟宋培德說,讓自己用溫水洗好了。
接下來一整天宋培德都沒有再露面,若嫣想他大概是知道自己這邊沒什麼問題了,也好,她正不知要如何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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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晚飯過後,若嫣又一次喂飽了孩子,難得他沒有馬上入睡,睜著圓溜溜的小眼楮嗯嗯啊啊地在她懷里舞動手腳。若嫣看得高興,便靠坐在床頭陪著他玩兒。一會兒拿手指輕觸他小手,感受小拳頭一下下攥緊的樂趣,一會兒拿臉頰貼他小臉,引他把注意轉過來,這時的孩子還沒有視力,只能憑感覺拿眼楮跟著走。
正逗得她滿心歡喜,余光里瞧見兒子小腳丫上敷上一只大手。遲疑著抬眼看去,正對上宋培德黑亮的雙眸,忙不迭避開的當兒,已被他眼中的深情燒灼。
二人都默了會兒,宋培德才低低地說︰「多少次夢里見到過的美景,此刻就在眼前。嬌妻,愛子,人間天倫。嫣兒,就當圓我一個夢,讓我盡心來照顧你母子一個月,不要拒絕我,好嗎?」
若嫣被他語氣中的哀切和未盡之意所擾,幽幽轉眼回望,對視良久,終默默點頭。
女乃娘歡天喜地回去後,宋培德當真像模似樣侍候起月子來,就如尋常百姓家男子一般,每日給若嫣洗衣送飯,端水投巾,給孩子換洗尿布,盡心竭力毫無怨言。因怕她休息不好,還硬是堅持每晚由他陪孩子在隔壁房間入睡,只在夜半喂女乃時再把孩子給抱過來。
初開始時,若嫣還有些難為情,時不時客氣著婉拒,能自己動手的盡量不假手于他,可被宋培德強硬地堅持幾次後,終是無奈地接受下來。只是每當她擦洗或喂女乃時,他總會急步避出門去,免她再生尷尬。
月子飯不頂飽,若嫣逐漸恢復體力後,每到夜半給孩子喂過女乃,便會感覺餓意。可她總是強忍著,從不對宋培德說。直到有一夜他自她手中接回孩子後,忽听「咕嚕」聲響,靜夜里格外清晰,再看若嫣緋紅的臉,禁不住一拍額頭,把孩子放下後閃身而去。
盞茶時分後,看著那碗溫熱的粥蛋被她吃得一粒不剩,宋培德怒了,碗也不收抱起孩子就走,臨出門口才冷冷拋下一句︰
「你就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孩子想想吧?何苦跟我這樣生分?」
自此,若嫣有什麼需要再不敢隱著藏著,而宋培德更是細心留意,唯恐自己什麼事不知就讓她硬撐著偷偷糊弄過去。
還好若嫣女乃水足夠,孩子被喂得一日壯過一日,醒著時候越來越多,小手小腳也撲騰得愈加有力了。兩人對著一起的機會也就更多,閑聊時語態也都能逐漸放得輕松。
于是若嫣知道,皇上果然于她生子次日就已回京,而那位據說失蹤的什麼貴人也已找到,不過一尸兩命都喪在宮中哪處角落里了。之所以這麼久還不放他二人回家,是因為皇上還要遣宋培德去替他做什麼密事,而宋培德的條件是須得等侍候若嫣出了滿月再走。至于她家里邊,他已想辦法帶信兒過去,說是母子平安,過陣子就能回去了。
雖他道得含糊又輕松,若嫣卻知,定是皇上以自己威逼他去做什麼,可他只是不說卻也無法。
其實自宋培德要求這段日子要照顧她母子時,若嫣就感到他不日後是要離開的,也因此才應承下來。她也一樣珍惜和留戀二人好不容易團聚在一起的時光,因知再回不到過去,這相聚便更顯彌足珍貴。
這陣子的朝夕共處,雖不比從前親密時的情濃甜蜜,卻處處透著舒心和默契。這種感覺又不同于她與周文斌之間的感情,仿佛二人更有共鳴,每每一個眼神過去,就能明了對方心思,雖舉止上再沒什麼直接的互動,可說出的話和所做的事,總會那麼熨貼,投契,仿佛那種親密已積澱入骨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