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我就是想破了頭也想不通春凌他們家里那些理不清的事,準確的說是楊弦的那些令人費解的事情,這對于我來說是件沉重得不堪承受的事。我害怕這種復雜的關系,就如我上中學時對待那些無法忍受的數學題一樣。與其這樣倒不如回到從前,唱唱歌跳跳舞,只要謀得一口飯就成。所以之後的幾天里,我告訴自己再也不想那些煩心事了。我想如果我選擇繼續和春凌好會在不自覺中與楊弦相見,那只能讓我心有負累,最終傷害的會是三方,而春凌會禁不住這樣的打擊,那麼我寧願放棄愛情,寧願我一人背負所有的包袱,包括春凌不可能理解的分手。所以我試著不去想春凌,可越是這樣春凌那憂傷的眼神越是一刻不停的佔據我心。偶爾楊弦的臉也會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她那雙誘人的眼楮和嘴唇會不知不覺撞入我的腦海。這太糟糕了,使我不能平靜,頭腦里一片亂七八糟。為了清淨,我又到母校隨意逛,我想這里有我的心靈回歸之所。我就是听听同學們的練唱,也會感到心情舒暢,可我想錯了,故地只能讓我睹物思人,春凌與我談情說愛的畫面還是縈繞于心。思念就如蜘蛛絲一樣纏繞著我。我知道即使我想擺月兌也不能夠,不知春凌此時可在想我。
我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心思重重。可是我的手機驟然響起了。我料想會是春凌打過來的。一看號碼不熟。
「你在哪?」是她,她怎麼會知道我的手機號?這個女人太細心了。手機里楊弦又是銀鈴般的笑聲傳來。
「我知道你還在柯城,到東城的黑天鵝酒吧來吧。我有話對你講。你不正為那十萬塊錢的事犯愁嗎?我都替你解決了。」
怎麼會這樣?她用了什麼法子解決的?或許她還是要見我,這只是一個幌子。不過也沒關系,只要我立場堅定,我會把握住自己的。我只好答應過去。
柯城的一切都浸在滾滾的熱浪中,而暴風雨只是更熱的天氣之前的加速器。夜幕拉下來了,街上霓虹閃爍。我在學校門前的大排擋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往東城走。我喜歡行走,那就走吧,反正暴風雨剛過,只有零星小雨灑下,雨滴在黃色的路燈下飄落,街景中呈現少有的感傷。當然也多了花花綠綠的傘,傘下女孩娉婷的身影。
這個女人此刻還是笑盈盈的,她就是這種充滿誘惑的女人,讓我無法不接受她的安排。我就這樣被她帶到一個酒吧里。我注意到這家酒吧裝潢別致,那些古典的油畫以及滿屋流淌著的古典音樂不由得把你帶到巴黎或者倫敦,當然,這點經驗我也只是在電影里看到的。人卻不多,許是沒到時間的原故吧。
她帶我進了間封閉的包間,一種暖暖的色調充斥著我們的眼。空調吹出的絲絲涼風不能減弱我的不安。
喝的是一種我叫不上名字的洋酒。我真想借酒澆愁,一言不發,自顧自喝著,以至于忽略了楊弦的滿面春風。
「嘿,沒你這樣喝的。」她眼楮盯住我,很放肆的盯著,「這樣喝下去,醉了都不知道。你該說點什麼,我看你緊張得很,就像個小梅花鹿一樣,真是惹人憐愛啊。」
這樣的話讓我本來不安的心更是惶恐。我想此時我的臉上肯定有著羞怯、害怕甚至還有一點想若非非,我就那樣喝著酒,連正眼都不敢看她一下。狹小的空間里只有我和她,她身上的氣味——一種很好聞的香味包裹著我,這時為止,楊弦這個美得有些邪邪的女人還在為我斟著殷紅色的酒,自己正端起酒杯,那修長的手指纏繞著酒杯送到我的面前。
「不說話就喝酒吧。來,我們同干。」
眼前的妖艷的迷人的臉、長長的掩住黑色瞳孔的睫毛、涂著一種說不出顏色的指甲放大了,特寫般放大了。她與我有過一回的,我進而重溫起那個非凡的上午,她從鳥樣呢喃到酣暢淋灕的喘息、申吟和昏眩。我試著想別的情景,藝專時的舞台、演出時的縱情高歌還有桃花墟的景致。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除了楊弦光溜的身體我腦中別的什麼也不過是稍縱即逝的場景。這個女人的誘惑力太大了。現在我除了激動得發抖再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