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宜說︰「我不跟老頭說就是了,這事就算過去了。老頭近來表現反常,也不知怎麼了,總是疑神疑鬼的。楊總,不,楊姐,我還是這樣稱呼你好。有件事說來你听听,你覺怪不怪。我這次到柯城老家純屬偶然,原本是一個表親忽然提出要買我家老宅,先前也提過,只是老頭不同意,可這次老頭就讓我回來處理一下。你知道,老家這邊沒人了,況且自從哥哥出事後,我們不想回來了,也真就沒回來過。可是想不到我競就出了車禍。而且,父親對我說,他在我離開的那幾天總是不得安寧,預感我會有事的。南方這些天熱的利害,但父親說心里冷。還說有人托夢給他,說你就在柯城。你在哪里我們都不知道,而且,我們不會相信你會在柯城的,雖然父親曾經找過你。所以,老頭匆匆忙忙趕過來,我真就出事了,他又鬼使神差的跑到你公司找你,還說了些不三不四的話,引來這些煩惱。你說奇怪不奇怪。」
我听著華宜一番話,更覺雲遮霧罩的。可楊弦的臉色霎時變白了。她不安的神情表露無疑。
楊弦自言自語的,「怪不得那些天我的眼楮老跳,原來這樣。好了,不說了。我們多年不見了,今晚就痛痛快快喝幾杯,也好忘記那些不愉快的記憶。丁唱,你的歌喉好,就為我們的重逢高歌一曲吧。」她的變化真快,這個女人就是這樣令人不可捉模。
我知道楊弦不會讓華宜說下去,因為,楊弦說過她有過傷害,她把它說成是傷疤。我想她與華家必然有著糾結不清的聯系了。
包間內太小,楊弦提議我們去到大廳唱歌,她還電話通知稽清過來。我不知稽清是何人。
稽清果然不到十分鐘就過來了。又是個年輕漂亮的人兒。
那個女歌手其實一直在唱歌,聲音低迷婉轉,讓人听了不禁愁腸百結,這是軟綿綿的情歌的功效。
喇叭里就有人提出我的名字,說請我唱一曲。我就被才剛見面不到幾分鐘的稽清推推搡搡請到台上。照例是情歌。我剛一起調台下就掌聲響起。我唱得動情,唱著唱著,忽然就想到了春凌,要是春凌在,她一定會喜歡我唱的這支歌,因為它是《浪漫的事》。那天在夕陽落下的海灘上我們曾經高聲唱過。春凌說她喜歡那最後的一句歌詞︰直到我們老得哪兒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里的寶。我在心里說我要把這只歌獻給春凌,一段下來我就雙眼模糊了。可是我還發現楊弦似乎也被打動了,開先她一直盯著我,後來就低下頭去默默想著心思。一直到我下了台走到她的身邊,她才恍然醒來。為我拍掌叫好。那一霎那我看到她眼角的淚滴。
過後我們重又回到包間。
看得出稽清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從楊弦給我介紹中看來,稽清和楊弦關系非同一般,至少稽清對楊弦算得上是前輩的角色。因為稽清很听楊弦的話。後來我當然知道了,稽清是楊弦一手培養出來的。稽清現在就在華宜的公司任職。原來,楊弦真是個有心機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會讓人覺得害怕的。
而華宜對待楊弦則讓我有些疑問,如果說楊弦因為什麼恨華宜的父親,(可從華宜的表現中我一絲也看不出他們家與楊弦有芥蒂)那麼我可以猜想華宜對楊弦的心里該帶點桃色意味,楊弦算不算他們哥弟同戀的一個人呢。這些明眼人從他們的交談中可以看出蛛絲馬跡。事實上,楊弦的經歷復雜,當然現在不由我說的,因為這會打破我說故事的順序。現在,我可以這樣說了,楊弦麻利地為我解決了紛擾,其實只是為我下一步的安排做個鋪墊,包括讓我與稽清以及華宜的認識。
可是我念念不忘春凌,雖然楊弦答應讓我重回公司,可我心有余悸,我怕會在與楊弦的日日交往中不知覺的掉入陷阱,掉入楊弦設計的桃色陷阱中。可要想與春凌和好,最好的辦法莫過如此。我很矛盾,就在楊弦提出這個問題之後。稽清說話了,她快言快語地說︰「丁唱,你就听楊姐的安排沒錯,人家可都是為你好。」稽清她哪里知道許多呢。當然最後楊弦給了我時間,她說你還是想一想才定吧。我就想春凌她爸會怎樣想呢?
那個夜晚,我收獲不少,我逐步認識了楊弦,在我印象中,楊弦只是妖媚的形象有了些許改變,變得更加復雜難辨了。而我則混沌不清,在我經歷中,那個夜晚太豐富了,也讓我覺得矛盾重重,如墜霧里雲中。
可是有一個想法始終佔了上風,那就是和春凌繼續好下去,我不想善罷甘休,我不想放棄我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