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朵桃花引誘你 第二十九章 血色桃花 第二節

作者 ︰ 龍霄

如果我能听楊弦的話不急于回到柯城,事情的發展就不會這麼快。原來,稽清跟我通報的有關熊貓眼的情況不實,其實,熊貓眼根本就沒醒過來。我理解稽清的心情,她是怕我擔心。我一回到柯城地面,就迫不及待去了熊貓眼禁閉我的那套房子,我想拿到我的包。我走上樓去,之所以沒乘電梯,是因為我對那間房到底是幾號沒把握,我想我還能記起那個與眾不同的防盜門。拾級而上的過程中,我心里不好受,腳步沉重。但我終于找到了那套房子。我看到門是開的,我以為熊貓眼回來了。我走了進去,想不到我看到了任世達,他正跟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在說話。見我來了,先是一愣,繼而一絲得意從他臉上一閃而過。他說︰「你還找回來了?你知道他是誰嗎?我告訴你,他就是沈行長。」

沈行長這一眼很鋒利,戳的我無地自容,他問任世達說︰「他就是叫丁唱的?」

任世達說︰「就是他。」又對我說︰「你回來的正好,行長正要找你呢。」

沈行長不動聲色,可我看到他咬了一下牙關,他又斜睨了我一眼,坐到沙發上,久久不出聲,像是醞釀情緒,很久之後他才說︰「你們做的好事,不知羞恥。回來,是拿東西的吧?」

我已經沒有了顧忌,事情都出來了,受到傷害的是我,我怕什麼?我說︰「是的,我來拿我的包。我不能讓它落在這地方。」

任世達說︰「做了錯事也不向行長道歉,你還理直氣壯的。還想拿到項鏈是吧?告訴你,你那寶貝早就被公安沒收了。你是在劫難逃了。」

听了任世達的話,我肺都氣炸了。我罵他說,「你不要狐假虎威,你沒資格對我發號施令。我沒錯,我向誰道歉?我不怕人家調查,可是我怕有人背後捅刀子,我怕有人搞陰謀詭計,傷害春凌。我回來就是要查清有人的陰謀。我不怕,我誰都不怕!」

從來沒見過我發火的任世達這時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語調開始慌亂,後來步步緊逼,越來越高聲了,說︰「看看,說的什麼話。你撞了行長夫人你不會不承認吧,這就是錯。你看把行長都氣壞了,現在還有顏面來拿東西。行長夫人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你就該受到懲罰。進到公安局不是嚇得尿褲子裝病,這會跑到這里逞什麼能。行長都怪罪公安隨便把人放了,你不要以為楊總真能救你。你裝神弄鬼,亂搞一氣,大家都被你帶壞了。這次,我看你是大禍臨頭,罪責難逃。」

我感到一股血流直沖頭頂,我再也壓抑不住沖動,我一個箭步上去,朝著任世達臉上就是一拳。任世達被我打懵了,我看到他的眼眶立即腫脹起來。他要還手,可是被行長一聲喝令止住了。行長說︰「住手,都是些沒教養的。」

沈行長說完不再理我們,而是獨自起身在房子里踱步,看看這間又看看那間,面色鐵灰著。

此時我神經高度緊張起來,我不是害怕打了任世達,而是看到屋里的東西被觸動了神經,看到行長那刀鋒般的眼神,我噤若寒蟬。可是我隨即又有疑問,任世達怎麼會同行長接上頭的,難道他早就盯住我了,發現了我和熊貓眼的事?這無恥小人現在正捂著眼,一臉的痛苦狀。

行長兀自看了屋子後,悶頭下了樓。任世達也下去了。我呆站著沒動。可是我看到行長回頭看了我一眼,那意思是說︰「怎麼,還不想走嗎?」我與他們隔著一段距離,也下樓來。

他們驅車去了,只留下我站在污濁的雪地里,木樁一樣佇立著。疾風吹落了樹上的殘雪,吱吱落下,我打了個寒噤。我忽然想起,我要回到公安局,我一定要找到包。

還是那個警察,見我主動上門,一時驚訝。我說︰「請把我的包還給我。」他一臉的驚奇,半天才醒悟過來,說︰「你沒病呀,還打人。很好,知道主動來。也省了我們興師動眾一番。」我就這樣再次被警察拘留了,是任世達報的案,理由是我打人,是我根本就沒病,不應該放。若是裝病欺騙警察,還應該罪加一等。

我說我的包呢。那警察說︰「你包里究竟還有什麼寶貝?」

我說︰「沒寶貝,可它是我的東西。」

那個警察看著我搖了搖頭,想說什麼又不說出來,就打了個電話向領導匯報。

那晚,我就沒能回家。

讓我想不到的是,當晚,春凌來看我了。我好一陣高興又好一陣難受。春凌滿面愁容,一見面就直截了當地說︰「我只問你幾個問題,你老老實實回答我。」

我低下了頭,我說︰「你問吧。我會如實告訴你。」

春凌說︰「第一,你告訴我,楊弦送給你的那條項鏈到底有何用處。第二,你和行長夫人之間的事,你到底有幾分主動?第三,開車撞她是不是事實?」

我說︰「楊弦給我的項鏈對我沒有任何用處,我也沒利用過它,它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有特別神奇之處,我只是奇怪華昌和楊弦為了項鏈到底因為什麼相互爭斗,我想弄清它的內幕。第二件事,對我和行長夫人之事,你不該懷疑我,我不願意,現在還很惡心,可是我沒有辦法。再有,我不是有心開車撞她,那時,我怎麼了,我自己也弄不清。我說的都是真的。春凌,我要說的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惹的禍,我讓你受驚了,我只能說對不起你。」說著說著我的淚就下來了,大朵大朵滾落下來。

我看到春凌的雙眸里也濡濕了,可她強壓住不讓它淌出來。她說︰「我寧願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可是你找不到讓我信服的理由。你告訴我,你重又回來干什麼?真的是要找項鏈?」

我點了點頭。

春凌又問︰「項鏈對你就那麼重要?為什麼你就是不對我吐露只言片語,你隱瞞著我又是為了什麼?是楊弦不讓你說出來?」

我說︰「項鏈對我不重要,可還有個項鏈對我很重要,我不知道到底哪根項鏈對我重要,我不能過分開,所以,我還一直都在尋找答案。春凌,請你相信我,我不是企圖隱瞞你,也與楊弦不相干。這件事,我沒法說,就是說出來,沒人會相信,真的沒人會信的。現在,我只能告訴你,事情都是我那表哥……我還是不能說。可是我知道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和我。旁人說我拿個奇特的項鏈到處誘騙女人,那不是事實,別人這樣說,我可以一笑了之,可是,春凌你就不能這樣想,我太冤枉了。使縱我有千錯萬錯,歸根到底都是因為你我,不是我的錯,請你相信我。我現在,無話可說,等我找到表哥,等我找到你們說的項鏈的神秘之處,我把一切都告訴你。現在,請你原諒我。」

「你表哥現在在哪?听說前段時間還在幫你們的胡老師排音樂劇嗎?」

「他不是人,他是……」

「我不想听你狡辯,你既敢胡作非為,你就該有勇氣承認。你說的那些事我也不感興趣,只怕是你為自己找的借口。你表哥有什麼錯?他不是一直都和胡老師在一起嗎?」春凌激動得臉都紅了。

「春凌,我真的沒撒謊,你不知道,表哥……他說要考驗考驗我們的愛情,隨後就出現了這些事。」

「考驗我們的愛情?虧你說的出口,這是考驗嗎?有這樣身體力行的考驗嗎?你不要再說了,我都替你臉紅。丁唱,你變了,變的不再單純了。以前的丁唱是那樣純,那樣善良。可是現在,你做出的事情連想我都想不到。你不要找借口替自己開月兌,也不要把我們的愛情掛在嘴邊了。我們的愛情早死了,早就被你葬送了。雖然,任世達說的我不全信,可你說的我照樣不全信。你們都變得讓我認不出來了。我只怪爸爸死得太早,怪爸爸不識人心。他太善良了,善良的被人吃了都不知曉。」春凌再也止不住淚水了,那淚水順著臉頰連成了線,可是她並沒哭出聲來。

我的心沉了下來,像被一個大石塊壓住了,堵得慌。我再也忍不住了,我的淚水嘩嘩流下,我哭著說︰「春凌,請你不要相信任世達,他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你可知道,是他設計陷害你,再假惺惺討你歡心。你哪里是跟你談戀愛,他分明就是貪你的家財啊。你去問問韓筱,或者問問姜子泱,再不行,你可以問問崔浩浩,他們可以作證。」我同樣很激動,我感到我說出這些話之後如釋重負。

可是春凌很平靜,她的嘴角似乎綻放了一絲笑意,那是一種輕蔑的笑。我很難過,為春凌的不信任難過。

春凌說︰「你不要指望指出別人的錯,就可以卸輕你的責任,求得我的原諒。任世達的事是任世達的事,與你的不相干。現在他是我唯一的依靠,我不傻,我心里有數,我相信你也不傻。你讓我太傷心了,你騙我一次又一次,直到現在還不說實話。我為你可惜,也為你可笑。任世達至少不會像你那樣**,至少身體比你干淨。我為自己傷心,我當初把你當成寶貝似的,我是瞎了眼了。我的愛情不光要的是你純潔的心靈,還要你一塵不染的身體,你不珍重我們的愛,你糟蹋了她。可恨的是,你居然還裝出一副好人相,騙得我父親的同情和好感,你的行為難道比任世達干淨?我今天來不是看你,我是為我自己而來,我是想問清我的疑問。要不然,我被人騙死了還不知道,我也不想罵你。何處何從你自己走好。」

春凌平淡地說出這些話後就走了,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里,我一下子感覺天塌下來了,我眼前又是一陣昏暗,我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我知道,我不能被自己擊垮。

第二天,兩個警察來審問我,還有一個作記錄。起先我一言不發。一個問我說︰「為什ど把車撞向行長夫人,是不是因為害怕做了虧心事要殺人滅口?」我不開言。另一個說︰「那就是謀財害命。因為你及早想得到行長夫人的財產,所以就想撞死她。你說可有這樣的心里?」

我還是不理。他們左一聲行長,右一聲行長夫人,叫我听了似乎這公安局就是行長家里的,我知道了權利的好處,我體會到了什麼叫誘供。見我悶悶不言,他們發火了,其中的一個把我揪起來,還踢了我一腳,吼道︰「怎麼著,不想說是吧。今兒,我就要你開口。站直了!」

奇怪的是我並不害怕,我只有傷心,因為我還一直想著春凌的話,一想到我和春凌的愛情就這樣完了,我傷心無比。

後來,我想通了。既然,春凌不再相信我,既然,我們的愛情已經宣告終結,我還有什麼可以擔心的。促狹鬼吳詩芒不讓我吐露實情,可他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不見蹤影,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想到這些,我坦然了,我無有顧忌,我把發生在我身上的事從頭到尾原原本本都講給警察听,可是人家听了仰頭大笑起來,笑得東倒西歪的,那個記錄的人笑得眼淚都下來了,半天才說︰「我要不要記下你的話呀?你小子傻的可以,居然會說神話哄騙警察,還促狹鬼,還仙女,這里是幼兒園嗎?你當我們是兒童,喜歡听童話?」

可是我照樣對他們說,說得活靈活現的。我說,桃花仙子這時一定能听到你們的嘲笑聲,你們等著她來找你算賬好了。我還說,促狹鬼

吳詩芒有個寶物,是個折扇,要是你連他都惹怒了,有你們的好結果。我一個勁地自說自話。奇怪,他們這時也不說話了,臉上掛著好奇,靜靜地听我講著。等我講完了,審問的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一個小聲說︰「這小子可能瘋了。」另一個說︰「有道理,至少精神不正常。可是我們怎麼辦呀?」

雖然,他們聲音很輕,可是我听見了。我怒吼著︰「胡說,誰瘋了?你們才瘋了!不相信就算了,把我包給我。」

之後,他們私語幾句就走了,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第二天下午,我又被放了出來。來接我的是華昌,讓我想不到的事一樁連著一樁,這世界完全瘋了,可是他們卻認為我瘋了。

華昌說︰「我來保你出去,他們說你病了,巴不得趕緊放了你。走,跟我回去。」

華昌一手提著我的包,一手拉著我的手,把我塞進他的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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