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叔叔出事了,我必須親自到東北跑一趟。本來指望夏果回來在家照管店鋪,可他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難得他高興出一趟遠門兒,我也沒好意思打電話催他,便想讓夏不悔在家支撐幾天,我去到楊叔叔家奔完喪就趕緊回來,誰知夏不悔死活不同意,他一步也不想離開我。
沒辦法只得向律師樓的宋子劍求助,他的律師樓有好幾個得力助手幫他管家,除了有重大的案子他親自接手,平時他倒是個很清閑的人,何況他從小受到他爸爸的燻陶,對珠寶玉器比我還要熟悉,讓他來幫我照看幾天生意真是大材小用了。
宋子劍很樂意地答應了我的請求,不過臨走時他把夏不悔叫到了一邊,很可能是交代夏不悔一路上照顧好我,這位比我小一歲的兄弟對我這位大姐還是挺掛心的。
本來,夏不悔是要和我開車去東北的,我想著兩千多里路他自己開車挺累的,便堅持做火車去。夏不悔提了個箱子,里面放了我們倆的替換衣服以及我的一些生活用品和化妝品,他做事總是這樣細心,有他跟著我不但給我安全感,還讓我省操不少心。
我們坐的是傍晚時的火車,長這麼大一直在山城里打轉,第一次出這麼遠的門我覺得很新鮮。夏不悔倒像個老江湖似的,對火車上的事很熟。
我們倆住一個包廂,雖然平時在家臥室緊挨著,可像在不到三平米的車廂內近距離的睡覺還從來沒有過,因為他不怎麼喜歡說話,我們便早早地躺下了。
我不知道夏不悔是不是已經睡著了,反正他的眼楮閉著。可是我卻翻來覆去睡不著,听著他均勻的呼吸,我的心怦怦亂跳,不知是興奮還是緊張,我竟然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幾次偷眼看看近在咫尺的他,他連睡覺的姿勢都沒有變,我想他肯定是睡著了,于是便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我想起了小時候跟秋寒鑽在一個被窩兒的情景,秋寒躺下閉上眼楮就能睡著,我就趁著他睡著的時候搗亂,一會兒模模他的鼻子,一會兒撓撓他的膈肌,反正不讓他睡牢穩覺。我把秋寒鬧醒了他也從來不跟我急,就會拿鬼故事嚇我。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半夜的時候我醒了,想去車廂接頭處的衛生間,見夏不悔睡得正香不忍弄出聲響吵醒他,便輕手輕腳地穿上鞋拉開了門,誰知扭身去關門的時候卻看見夏不悔已經站在我的面前,我剛才明明看到他閉著眼楮的!
「出了門不比在家里,你去哪兒我都會跟著你的!」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趕忙解釋說︰「我看你睡的正香就沒有叫你。」
「我什麼時候都不會睡得很死的,這是我多年養成的習慣!」
我沒有想到他還有這樣的習慣,不過這個習慣挺累人的,即使在睡覺時還能發覺輕微的響動,這可是一門兒功夫,我不知道夏不悔這門功夫是怎麼練成的,或許他是擔心我的安全一直就沒睡著吧!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第二天傍晚的時候我們趕到了楊叔叔住的那座縣城,楊叔叔的家境還不錯,在縣城邊上蓋了一排五間的平房,前面是一個很寬敞的院子,院子里種著我叫不上名來的花草,他和他的兒子一家住在一個大院兒里。
我在楊叔叔的靈堂前磕了三個頭,我跟揚大嬸說了半夜的話,並好言安慰了她和她的兒子一番,當天晚上我和夏不悔便住在了楊叔叔的家。
第二天早上,夏不悔拉著楊叔叔的兒子出去了,他們倆在院子里低聲說了一陣子話回到了屋子,然後楊叔叔的兒子就把他的母親和家人全部叫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夏不悔兩個人,他告訴我說要打開棺材看看楊叔叔的遺體,我听後立刻瞪大了眼楮。
听了夏不悔的解釋後我才明白了,他堅持要跟我來東北除了要保護我以外還是有目的的,我們從山城來的時候宋子劍把他叫到一邊是讓他來檢查楊叔叔的遺體的,因為楊叔叔的身體一直都很好,他懷疑楊叔叔是不正當死亡!夏不悔剛才跟楊叔叔的兒子在院子里也是說的這件事,他讓楊叔叔的兒子把家人都叫出去,是擔心他們看到後會害怕。
棺材蓋兒是活著放在棺材上的,夏不悔輕輕一推就推開了,我閉著眼楮不敢看,夏不悔一個人在檢查棺材里的尸體。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我听見夏不悔說了一聲「果然是這樣」便趕緊睜開了眼楮,他嘆了口氣對我說︰「楊叔叔不是得病死的,他是被人害死的!」
公安人員接到電話很快就趕了過來,他們根據夏不悔提供的情況做了筆錄,並在楊叔叔的頭部取出了一根細長的鐵釘……
我們在楊叔叔家呆了兩天就回去了,走的時候我給揚大嬸丟了兩萬塊錢,至于當地公安怎樣破楊叔叔的案子那是他們的事,我只是奇怪宋子劍和夏不悔是怎麼知道楊叔叔是被人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