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鬼說話 回光返照

作者 ︰ 郭小沫

我努力地想睜開眼楮,卻怎麼也抬不起眼皮,想說話,可我的臉像僵住了一樣張不開口,耳邊那個聲音還在不停地喊著我的名字。

「小雪,你不能再睡了,你醒醒看看我呀小雪!」

「我是小雪,冬天的雪!」

我在心里答應著,我的靈魂仿佛又回到了20多年前那個飄雪的冬天,一個8歲的小男孩拉著一個8歲的小女孩在冰冷的大街上迎著寒風奔跑,紛紛揚揚的雪花像棉被一樣把我們淹沒在潔白的世界。

「妹妹,我給你取個名字吧,人都要有名字才行的!」秋寒站在雪里對我說。

「好啊,秋寒哥哥,我叫什麼名字才好听呢?」我很認真地問他。

「你看,這漫天的雪多美,我們是在冬天認識的,就叫你冬雪吧!」

從那一天起,秋寒就開始叫我「小雪」了,我很喜歡他給我的名字,更喜歡他叫我「小雪」!

「小雪,你一定要堅持住,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一雙有力的大手在托著我的身子,我感覺自己好像在雲里飄一樣,一定是秋寒在送我去天堂的路上吧,我想是的,他是不會讓我到陰間做鬼的!

我一直找不到秋寒,原來他是去了天堂,天堂一定比世間好吧,要不秋寒怎麼去了這麼長時間都不回來呢,我還以為他只顧著自己開心把我給忘了,他怎麼可以忘了我呢!

秋寒抱著我在跑,我听見後面很多腳步聲,是索命的小鬼們在追我們嗎,他們肯定想把我抓到閻王那里交差,不讓秋寒把我帶到天堂里去。我好像看見阿珍也在後面追我們,難道她也在嫉妒我們嗎?

秋寒抱著我跑得飛快,一會兒就把身後的那些鬼都甩開了,我被他放在一個很安靜的地方,也許是他跑累了睡著了,我听不見他說話了,因為擔心會吵醒他,我也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醒過來的時候,我的眼楮居然睜開了,雖然眼前有點模糊,我還是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軟軟的床上,四周是一個潔白的世界,眼前好像有很多美麗的雪花在飄,很像那個下雪的冬天。

我以為自己已經到了天堂,原來天堂的樣子就跟我和秋寒認識的時候一個樣,怪不得秋寒喜歡這里不願意回去呢,既然有這麼好的地方,他應該早點把我帶來啊,他應該知道我最喜歡那個下雪的冬天了!

「小雪,你終于醒過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又是他在叫我,我掙扎著想坐起來看看他,我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他了。可是我感覺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別說起來,就是連扭頭的氣力都沒有!

「小雪,不要動,你現在的身子很虛弱,醫生說需要好好調養的!」

醫生?天堂里還有醫生嗎?我覺得很奇怪,便吃力地問他︰「秋寒,我們這是在哪兒啊?」

一只溫柔手輕輕地撫模著我的頭發,一張英俊而剛毅的臉出現在我的視線,我看見一雙深情的眸子正在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我。

「小雪,你是被燒迷糊了吧,你看看我,我是夏不悔呀!」

我開始有點清醒,「原來你不是秋寒,秋寒他在哪兒,我剛才看見他了,是他把我送到這兒來的!」我的聲音很弱,連我自己都听不清在說什麼。

可是,他還是听見了,他俯子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雙手捧著我的臉對我說︰「小雪,你忘了嗎,我曾經對你說過,我就是你的秋寒啊!」

我已經完全清醒過來,有點著急地說︰「我已經知道了,你不是秋寒,秋寒他還活著。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被公安局抓起來了嗎?」

夏不悔緊緊地抱住我說︰「小雪,現在你什麼都不要想,乖乖地躺在這兒休息,等你的身子好起來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原來秋寒他還是沒有來看我,我也沒有跟他去天堂,而是夏不悔把我送到了醫院。

我很听話地沖他微微地點了一下頭,他也沒有再對我說什麼,不過有一點他不說我也已經明白了,我對夏不悔的感覺沒有錯,他根本不是那個殺害小麗的凶手,他已經被公安局的人放出來了!在我對秋寒失望之極的時候,夏不悔又回來保護我了,而且他還是像以前那樣對我那麼好,讓我重新找到了一種安全的感覺。

看著眼前的夏不悔,我就不由得又想起神秘消失了的秋寒,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突然感覺自己很委屈,很想在他懷里大哭一場。

已經僵死的心因為夏不悔的出現又開始跳動起來,可是我總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我努力地睜大眼楮,透過對面的窗戶,看到了那輪掛在天邊的就要落下的夕陽,我還以為自己是回光返照,就像外面絢麗的天空一樣,短暫的亮光之後就會進入無邊的黑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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