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普洱縣城我才發現,今晚的夜色並不太黑,一輪淒冷的彎月低低地掛在頭頂,滿天繁星詭異地眨著眼楮,好像在窺視著行色匆匆的我們。
「山豹子」說要走四五個小時的山路才能到達鬼臉所在的村子,他領著我和蒔蘿沿著山間小路向西北方向走了兩個小時也沒看到山里有一個村子,地形越來越復雜,小路也越來越難走,可他在前面卻越走越快,而我和蒔蘿因為很少走這麼遠的山路卻漸漸有點吃不消了。
我偷偷地拉了蒔蘿一把,小聲地對她說︰「蒔蘿,該不是這個家伙身上的迷藥勁兒快過了吧,你看他走路越來越快,我們都要趕不上他了呢!」
蒔蘿附在我的耳邊咕噥了兩句,然後突然停下不走了。我沖著前面十多米遠的「山豹子」喝道︰「喂,你站住,現在該服解咒丸了。」
「山豹子」聞聲停了下來,扭頭看到蒔蘿盤膝坐在路邊,我按照蒔蘿教我的辦法站在她身後,手里握著從「山豹子」身上搜出來的手槍對著他。
「我看你好像是有誠意帶我們去見鬼臉的,所以給你吃一顆解咒丸,這解咒丸總共三粒,需要一個時辰吃一次,現在是十點半,到午夜零點三十分的時候再給你一粒,如果你能帶我們找到鬼臉,剩下的最後一粒在服第二粒的時候都給你,如果你耍花招,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蒔蘿故意拉著長音說道。
「山豹子」遲疑地走到她跟前,我趕緊把槍口對準了他。蒔蘿故作玄虛地右手向空中一抓,伸開手掌的時候,手里已經多了一顆藥丸似的東西。
蒔蘿交代道︰「馬上把它服下,繼續向前走,不過不要走得太快,不然藥力發作得太快你就走不了了!」
「山豹子」不敢多說話,他從蒔蘿手中接過藥丸放在嘴里,然後揚了揚脖子,好像下咽的樣子。我趁機問道︰「我們現在走到哪兒了,離鬼臉所在的地方還有多遠,天明之前能不能趕到啊?」
「山豹子」好像已經把藥丸咽下去了,他順了順氣對我說︰「妹子,這是一條通往我們營地的秘密小道,因為這條小道不臨村舍,平時很少有人走,我們已經走了將近一半的路了,再往前翻過兩道山梁就是老林子,我們的營地就在老林子里。」
這時候蒔蘿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對跟前的「山豹子」說︰「別嗦了,按照我剛才的吩咐我們繼續趕路吧!」
「山豹子」答應了一聲,轉身繼續往前走。蒔蘿從我手中拿過「山豹子」的手槍,我們跟他保持著幾米遠的距離繼續趕路。
我們又在荒山野林中穿行了兩個小時,就像「山豹子」所說的那樣翻過了兩道山梁,眼前出現了一眼望不到邊的黑壓壓的老林子,我和蒔蘿哪里走過這麼遠的山路哦,渾身像是被水淋透了一樣,而且雙腿發軟氣喘吁吁,可前面的「山豹子」卻好像沒事兒人一樣,像他這樣在黑道上混跡的凶徒,經常隱藏在深山老林中,已經走慣了山路練就了一副好腳力,我和蒔蘿哪能跟他比呢?
我們跟著「山豹子」走到林子邊上的時候,蒔蘿悄悄拉了我一把,我明白她是要休息一下,所以又要對「山豹子」「施法術」了,便從她手中接過手槍,等她在地上坐好了朝著前面的「山豹子」喊道︰「喂,停下,一個時辰過去了,又該服解咒丸了!」
「山豹子」在前面停下了,卻沒有回來取藥丸,我又對著他喊了一遍,他扭身一閃躲在了一顆大樹的後面說道︰「兩位妹子,我知道你們根本不懂放鬼,而且我也告訴你們,我早就看出你們不是本地人,只不過穿著傣族姑娘的衣衫罷了。在賓館我是被迷藥迷倒了,沒有辦法我才領你們到這里來的。你們兩個小時前給我吃的不是什麼解咒丸而是搖頭丸,其實我根本就沒吃,現在我身上的迷藥勁兒已經過了,你們也不要騙我了,槍在你們手上,我回去沒法子向老大交差肯定是死路一條,所以我不能帶你們去了!」
我和蒔蘿一听都是吃驚不小,沒想到蒔蘿的手段沒有騙過他,他並不是害怕被蒔蘿放鬼才听我們的話,而是擔心槍在我們手里,他領我們走這麼遠的路只是在拖延時間揮發身上的迷藥!
蒔蘿直後悔給「山豹子」下的藥量太小了,可下的量大了又怕他醒不過來,眼下已經是這種情況了,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現在唯一對我們有利的就是我們拿著「山豹子」的槍。蒔蘿一把從我手里奪過「山豹子」的槍,對著前面不遠處的那棵樹喊道︰「你給我出來,要不然我可就開槍了!」
隨著幾聲詭異的笑聲,「山豹子」的聲音從更遠處的一顆大樹後面傳了過來︰「兩位妹子,你們要開槍就開吧,這林子里狼蟲虎豹多的是,如果把它們引來,你們兩個就是真的會放鬼,恐怕也對付不了這些吃人的東西!我還有事要辦,就不陪你們玩兒了,識相的話趕緊順原路回去,不然到天亮了你們就是想回去恐怕都難了!」
蒔蘿急的直跺腳,沒想到好不容易逮著一個鬼臉手下的人,跟著他在夜里跑了這麼遠的山路,人都累的散了架似的,到頭來卻被狡猾的「山豹子」給耍了。她朝著老林子直罵,可「山豹子」早沒了蹤影。
望著前面黑壓壓的老林,我和蒔蘿沒有貿然進去,「山豹子」可能不是嚇唬我們,林子里說不準真有凶猛的野獸在等著我們,何況「山豹子」還在林子里躲著,我和蒔蘿對這里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進去了就有出不來的危險。
蒔蘿罵了幾句,然後拉著我往回走了幾百米,我們一邊走一邊回頭,擔心「山豹子」會突然從我們背後竄出來,好在我們手里有一支槍壯膽,不然的話真不知道是什麼狀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