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小李和小張的描述,夏不悔斷定到醫院給蘇珊送花的男人就是宋子劍!
在夏不悔的印象里,名震山城的宋家律師樓主人宋子劍絕對稱得上是一位做事光明磊落的君子而不是偷偷模模的小人,眼前剛剛發生的事根本不是宋子劍的一貫作風。
宋子劍不敢公開露面,十有**是因為他已經知道自己被公安人員定為殺人嫌疑犯,這個看似有點滑稽實則非常殘忍的事實對宋子劍來說是一種無情的諷刺,對夏不悔來說卻又是另外一種沉痛的心境!
夏不悔一遍一遍地在心里警告自己,在沒有完全弄清楚案子的真相之前,他必須拋開一切私人感情,把宋子劍看做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對待,因為自己要查的是凶狠的罪犯,對任何情況下的犯罪者都不能有半點仁慈和袒護,如果因為自己的私人感情而影響到自己正確的判斷能力,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的人受到連累。
拋開宋子劍是代表正義的律師抑或是隱藏極深的罪犯,目前急需弄清楚的關鍵問題是,宋子劍跟蘇珊非親非故,他為什麼要給躺在醫院的蘇珊送花,而又掩飾自己的身份不親自露面呢?
如果宋子劍給蘇珊送花是善意的,至少可以說明他跟蘇珊是認識的,那麼,他們倆會是什麼關系呢?
夏不悔已經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蘇珊是個靠出賣自己的**為業的風塵女子,按照正常推理宋子劍是不會跟這樣的女人有瓜葛的。眼下的情況時,宋子劍冒著被抓的風險跑到醫院為蘇珊送花,卻又巧妙地躲開了公安人員的視線,這說明他已經意識到蘇珊受到了公安人員的保護,而且他還知道小張在醫院寸步不離地守著蘇珊,身為律師的宋子劍是具備非常敏銳的反偵察能力的。如果他真的是殺害蒔蘿和威哥還有倩倩的真凶的話,想抓住他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夏不悔做了一個假設,他把宋子劍當做幾起殺人案的真凶去分析,宋子劍到醫院很可能是想瞅機會殺人滅口,因為蘇珊寫給倩倩母親的那封信里指證了他殺害倩倩,也就是說,蘇珊掌握著宋子劍殺人的情況,或者可以說她手里有宋子劍殺人的證據,這才是把宋子劍引到醫院來的原因!
想到這里,夏不悔馬上想起了還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的亞龍,種種跡象表明,亞龍對蒔蘿被殺案的內幕多少還是知道一些情況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過有一點夏不悔想不明白,亞龍好像只對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和女護士特別恐懼,而宋子劍卻是個大男人,難道把把亞龍嚇傻了的白衣鬼是宋子劍扮的,可蒔蘿的尸體失蹤那天晚上,看守太平間的老羅頭見到的那個白衣鬼又會是誰呢?
太平間詐尸的當晚,宋子劍還呆在看守所里沒有出來,他是不可能也沒有機會到太平間作案的,這一點已經無需費力調查求證,而在宋子劍從看守所出來以後出現的白衣鬼是不是他,這個就很難說了。
但是,又是誰在宋子劍沒有出來之前到太平間裝神弄鬼把蒔蘿的尸體弄走了呢?他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呢?這個人跟蒔蘿被殺案又是什麼關系?之後出現的白衣鬼是不是仍舊是這個人呢?
夏不悔繞來繞去又進了死胡同,宋子劍可能是扮作白衣鬼作案的人,而偷走蒔蘿尸體的那個人最初是以白衣鬼的身份出現的,宋子劍會不會跟這個白衣鬼有什麼內在的聯系呢,他們是不是合伙作案呢?
既然一時半會兒解不開太多的疑問,夏不悔干脆暫時把問題放在一邊,他命令小李迅速通知專案組成員分成兩路,分別在市人民醫院和精神病院附近搜查宋子劍,並一再強調務必保證蘇珊和亞龍的安全,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接著,宋子劍又到精神病院看了一下亞龍的情況,守在亞龍病房外的兩名干警匯報說,截止目前還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在這里出現,亞龍的病情還是剛進來的那個樣子,精神病院這邊倒是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
折騰了老半天,專案組也沒有找到宋子劍的影子,夏不悔只得加強了兩個醫院的防護力量,然後回到了刑偵大隊辦公室。
因為一個宋子劍把夏不悔和專案組的全體成員鬧得緊張兮兮的,所有的人都被派出去了,夏不悔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房子里愁眉不展,事情的變化到了眼前這個地步是他始料不及的,一想到宋子劍會跟殺人凶手聯系起來,夏不悔就心亂如麻。雖然他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一再警告自己再不能對宋子劍從感情上有所偏袒,但是越是這樣,他的心卻越是無法平靜下來!
一對兒曾經視為知己的好友現在成了對手,而且是站在正反兩面,夏不悔眼中的正人君子宋子劍如今成了身背數條命案的重點殺人嫌疑犯,怎麼不讓夏不悔心如刀割矛盾重重。但是,在正義和邪惡的較量面前,夏不悔別無選擇,如果宋子劍真的成了殺人犯,他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想到宋子劍跟自己的妻子小雪也是非常要好的好朋友,平時宋子劍都是親切地喊小雪一聲「大姐」的,心煩意亂的夏不悔下班後早早回了家,他需要找個可以傾訴的人把自己心中的憋悶一股腦都倒出來。
當夏不悔跟妻子說了宋子劍目前所處的處境以及自己掌握的
一些情況後,小雪驚愕地瞪大了眼楮,她和丈夫夏不悔當初的想法一樣,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宋子劍會是一個凶殘的罪犯。
「不悔,你們是不是搞錯了,宋子劍是學法律的,而且是山城最優秀的律師,他怎麼可能知法犯法呢?」小雪著急地對丈夫說。
夏不悔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向妻子復述了一遍,面色沉重地說道︰「小雪,雖然我和你一樣都不願相信宋子劍殺人,可眼下的事實沒法讓人解釋,現在我才明白,在這個世界上,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