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胡同里的女人
走出山城市公安局的大門,東陽懷著極度復雜的心情回家,他還是沒有告訴趙大虎自己遇到綠荷鬼魂的事,只是向趙大虎說出了綠荷跟倩倩和蘇珊的關系。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考慮一件事,自己回避回答趙隊長的問題是不是會影響到公安人員破案,他心里比誰都清楚,自己回到山城這幾天來的離奇遭遇都跟妻子綠荷被殺有關,而自己隱瞞的情況極有可能就是趙大虎急于想了解的!
可是,他不得不這樣做,因為他相信一個人,那個人一再交代他遇到綠荷的鬼魂和發現妻子的存折這兩件事暫時不能對任何人講的!
那個人答應他一定幫公安人員把殺害綠荷的凶手找出來,但現在還不能讓公安人員大張旗鼓地采取行動,因為凶手不但凶狠而且非常狡詐,一旦有風吹草動就會隱匿起來。
東陽認定是蘇可殺了綠荷,他當然已經知道蘇可原來也是公安人員,如果把發生在自己身邊的這些事說出去,保不準會有人給她通風報信兒,他不相信蘇可逃走後會在世上消失,肯定是有人暗中把她藏起來了,而給蘇可保護的人只能是公安人員!
他越想越覺得那個人對自己的交代是有道理的,只是他不明白那個人會用什麼辦法把凶手引出來,全城的公安到處在抓逃犯,這麼長時間了那麼多人可是連逃犯的影子都沒見著。
雖說如此,東陽對那個人的話深信不疑,因為那個人親口告訴他自己最擅長的事就是捉鬼,凶手是隱藏在善良的人們中的惡魔,他會用非常手段把凶殘的魔鬼除掉!
想到鬼,東陽不禁又想起了妻子綠荷,綠荷如今也變成了鬼,可她充其量不過是個可憐的屈死鬼,綠荷的鬼魂肯定是斗不過那個殺了她的惡鬼的,不然她也不會找自己求救。
從公安局方向抄近道兒回家的路要經過一段窄窄長長的胡同,胡同的兩邊都是聳立的高樓。接連幾天沒怎麼吃東西,東陽的身體有點兒撐不住了。他在胡同口的小飯館吃了碗湯面,走出飯館兒的時候大街上的路燈已經亮了起來。他低著頭想著心事拐進了胡同,胡同的盡頭就是自己住的那棟樓,他住的那棟樓緊鄰著通向城南的大街。
胡同里光線幽暗,到了晚上很少有人走這樣的地方。東陽一邊想著心事一邊自顧自地往前走,走了一大半兒也沒踫見對面來一個人,因為剛才還在想著鬼的事兒,東陽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走的快了,才注意到自己腳步聲沉悶的回響,听起來好像背後有人跟著自己一樣。東陽本來膽子就不算大,這麼一來不禁心里打鼓,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迅速地加快,忍不住壯著膽子回頭看了一眼。
身後根本沒有人,真是自己嚇自己!東陽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砰砰」的心跳使得他的手隨著胸脯一起一伏,他長長地噓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扭回頭繼續往前走,遠遠地已經能夠看到胡同對面大街上路燈的光亮,東陽的膽色立馬大了起來。
可是,也就在他昂首前行的一霎那,東陽突然有了一種窒息的感覺,足足有幾秒鐘,他停止了呼吸,心髒也停止了跳動,他的兩條腿發軟,腿肚子抽了筋似的差點跌倒在地上!
就在他前面幾米遠的地方,有個黑黑的影子夸張地扭動著腰肢,兩條長臂一搖一擺地在東陽的眼前來回晃動。由于胡同里的光線太暗,東陽看不清是男是女。
東陽心里不僅僅是納悶,更多的是恐懼,自己走進胡同的時候里面根本沒有人,對面也一直沒有人走過來,這時候怎麼突然多了個影子?更讓他心驚肉跳的是,黑影子走路無聲無息,離自己這麼近自己竟然沒有察覺。東陽感覺到自己的脖子冷颼颼的,頭發也豎起來了,他不知道前面的黑影子是人是鬼。
足足在原地呆立了一兩分鐘,東陽才漸漸恢復了意識,他慢慢地鎮靜下來,發現前面那個飄忽不定的黑影子並沒有向自己走過來,而是離自己越來越遠,這時候他才回過神兒來,黑影子是跟自己朝著一個方向走的。
「也許是我沒
看清楚,進胡同的時候前面已經有人了!」他只能這樣想著給自己膽量,然後抬腳提心吊膽地繼續往前走。
快到胡同口的時候,黑影子在昏黃的路燈下一閃就不見了,東陽模糊地看出在漆黑的胡同里手舞足蹈的黑影是個穿著長裙子的女人!
緊走幾步出了胡同口,東陽趕忙四處張望,夜燈迷離的大街上沒有幾個行人,東陽沒有看見剛從胡同里出來的那個女人。
胡同口站著幾個飯後閑聊的老者,因為好奇,東陽湊上去問道︰「幾位老伯,你們看沒看到剛才從胡同里出來的那個女人往哪個方向走了?」
幾個老人停止了談話,幾雙眼楮奇怪地盯向東陽,其中一個高高瘦瘦的老者開口說話了。
「年輕人,我們只看到你一個人從胡同里出來,哪里有什麼女人呢?」其他幾個老人也紛紛隨聲附和。
東陽著急地說︰「老人家,剛才真的有個女人從這里出來,她就走在我前面的呀!」
「嘿嘿,小伙子,你要不是看花眼了,就是見鬼了!」幾個老頭呵呵一笑,不再理會他,繼續他們沒說完的話題神聊起來。
東陽現在的心情比剛才在胡同里看到黑影子的時候更為恐懼,他不再說什麼,轉身進了自己住的那棟樓。
東陽的家就在二樓,範不著用電梯。他三步兩步順著樓梯上了二樓,到了自己家門口,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進屋後馬上把門關上鎖好才長長地出了口氣。
把房子里的燈全部打亮後,東陽癱軟在客廳的沙發上,想想剛才發生的怪事,聯想到這些天自己的遭遇,很快又想到了妻子綠荷的鬼魂。
「胡同里出現的女人會不會是綠荷的鬼魂,她是不是帶著自己回家了?」東陽想到這兒,條件反射似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