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鬼說話 78.陰霾的心情

作者 ︰ 郭小沫

78.陰霾的心情

七月七日,陰有小雨,今天是宋子劍和倩倩結婚的大喜日子。

婚禮在城東紅楓林里的法式小別墅門前舉行,遇上這樣的鬼天氣,接受邀請的賓朋們只好帶著雨傘前去參加新人的婚禮。

十幾輛小轎車在寬敞的露面濺起一串串細碎的水花,出了城駛向東郊的紅楓林。

細雨如絲,纏纏綿綿無休無止地在沉悶的空中飄蕩,好像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涼風乍起,雨打片片紅葉,隨風搖曳的紅楓林發出嗚咽之聲,那聲音听起來蕭瑟淒冷,令人不寒而栗。小車一輛輛魚貫鑽進楓林小道,消失在陰森森的密林之中。

小屋前面的廣場全部鋪著鮮紅的地毯,經雨水一淋,地面的顏色由鮮艷變得殷紅,好像是一灘鮮血在迅速擴散,那血,猶如一片流動的熱血,更像是人的血!

上午十點半,婚禮在綿綿陰雨的洗禮下照常進行。夏不悔和妻子撐著雨傘站在小屋前臨時搭起的高台上,小李和小張打著傘分別挽著新郎宋子劍和新娘倩倩,幾十位來賓站在雨中,一把把雨傘下映著一張張神態各異的臉,他們的眼光中充滿迷惑和漠然,唯獨缺少了喜氣,整個婚禮現場被一層厚厚的陰雲籠罩著,顯得那麼壓抑沉悶,那麼跟將要進行的主題不協調。

時間到了,夏不悔清了清嗓門高聲說道︰「各位來賓,各位親友,今天是宋子劍先生和倩倩女士喜結良緣的日子,現在由我為他們主持婚禮。」

夏不悔說完開場白正準備宣讀主持詞,陰沉沉的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就是一串炸雷,主持人不得不停下來頓了頓。

電閃雷鳴之後,陰風四起,雨也迅即大了起來,風疾雨狂的紅楓林籠罩在重重的陰霾之下,遇上這樣的鬼天氣,喜慶的場面登時變得蕭瑟起來。

「現在,讓我們共同見證一對兒新人幸福的結合,婚禮現在開始……」夏不悔等風雷聲小了,開始主持婚禮。

「她是個無恥至極的婊子,她不配跟宋子劍結婚!」

一個細小卻很清晰的聲音傳入人們的耳鼓,聲音飄渺,在風中回蕩不絕,好像來自遙遠的天際,又好像來自人群中,雖然話音不大,但效力不比剛才的炸雷小到哪里去!

驚疑不定的人們听得出來,說話的是個女人,但是他們只能听到聲音,卻不知道說話的人在哪里。

人群顯得有些慌亂,頭頂上一把把雨傘交錯踫撞,一雙雙疑惑的眼楮四處張望,他們想找到那個攪局的女人。

「你是誰?有膽子就站出來說話!」宋子劍厲聲喝問,她身邊的新娘子已經癱軟地昏倒在地。

就在同時,趙大虎和他帶來的刑偵隊員已經四處散開,機警地在人群和四周搜索著。

婚禮現場出現了意外,婚禮已經無法照常進行,站在台上的夏不悔猶疑了一下,下台拉著妻子的手退到了小屋的屋檐下,夏不悔交代了妻子幾句,大跨步沖進了散亂的人群盡力安慰大家控制現場秩序。

受到震動最大的當然是倩倩,今天她是新娘子,是整個婚禮現場的主角,遇到這種尷尬的情況,醒過來後,她不由得委屈得抹眼淚,宋子劍和小張在她身邊好生安慰,她才慢慢止住了哭聲。

趙大虎待人折騰了好一陣也沒有找到搗亂的人,人們漸漸地安靜下來,夏不悔跟宋子劍低聲商量了一下,決定繼續舉行婚禮。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天空像被一口巨大的黑鍋罩著一樣讓人感到窒息,夏不悔再次走上主持席。

婚禮在沉悶而又冷清的氣氛中草草完成了,親朋好友們一個個湊到宋子劍和倩倩跟前向他們道賀,之後就各找各的理由推掉宴請回城了。

一場本來應該熱鬧而高興的事兒因為這個惱人的鬼天氣以及那個神秘的搗亂女人不歡而散,臉色顯得非常難看的倩倩站在宋子劍身

邊強打精神陪著送客,因為小屋就是他們新婚的洞房,他們必須留在這里。

夏不悔夫婦和趙大虎那幫人是最後才告辭的,宋子劍深表歉意地說回頭一定把今天的喜宴補上。十幾個刑偵隊員上車前,趙大虎低聲通知他們全部到刑偵大隊辦公室集合。

賀喜的人們全走了,楓林小屋只剩下宋子劍、倩倩以及兩個宋子劍聘請來負責為他們做飯的廚子。宋子劍拉著倩倩進了小屋,兩個聘請來的廚子到廚房忙活去了。

中午的時候,倩倩因為心情不好什麼也沒吃,宋子劍也沒了胃口,屋子外的雨一直下個不停,他們只好呆在小屋里不出來。

整個下午,宋子劍都在溫柔地安慰著自己的新婚妻子,倩倩因為婚禮上發生的變故很不開心,宋子劍說他替人打官司得罪過不少人,肯定是有人跟他過不去才這樣做的,類似這樣的情況他見多了,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他要倩倩不必再去理會,好說歹說倩倩的臉上總算有了笑容。

陰雨天天黑得比較早,加上他們中午也沒吃什麼東西,宋子劍和倩倩的晚餐吃得很早。

吃過晚飯,外面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宋子劍打開了小屋前的燈,回到屋子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紅酒對著倩倩晃了晃說︰「我的新娘子,是不是該跟我喝杯交杯酒了哦?」

倩倩滿面紅暈,在室內淺紅的燈光照耀下更加楚楚動人,她接過宋子劍手里的酒瓶子打開,斟滿了擺在茶幾上的兩只高腳杯,端起來遞給宋子劍一杯,兩眼放光脈脈含情地說︰「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子劍,我……」

宋子劍輕抬手臂捂住了倩倩的櫻桃小嘴,倩倩的話沒有說完。

「倩倩,你知道這對酒杯的來歷嗎?」他用眼瞅著他們手中的杯子問。

倩倩這才注意到,舉在她和宋子劍手里的酒杯晶瑩剔透,猶如閃閃發光的寶石,酒杯觸肌冰涼手感潤滑,做工玲瓏精致,一看就不是凡品。

看著倩倩猶疑不定的目光,宋子劍微微一笑說︰「倩倩,這對兒杯子不是國產的,而是來自法國。」

倩倩听了身子微微一震,手里的酒杯差點兒滑落,她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顫聲問道︰「子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酒杯是蒔蘿從法國帶過來的對嗎?」

宋子劍默默點頭,輕輕地嘆了口氣說︰「是的,這對兒酒杯是兩年前蒔蘿的爸媽送給我們的結婚紀念品,我和蒔蘿結婚時就是用它們喝交杯酒的!可惜現在……」

「啪」地一聲,宋子劍的話還沒說完,倩倩手中的酒杯已經落地成了碎片,一杯子紅酒全部淌在地板上,就像一灘殷紅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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