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蘭蘭被殺之謎(結局)
張道士被金旺秘密殺害不久,蘭蘭就在村南破廟被殺,而且等人們趕到現場的時候,蘭蘭的尸體卻不見了。
村南破廟居然沒有留下任何凶手的線索,這個現象在多數人看來極不正常,而在夏所長的眼里,沒有線索就是凶手留下的最有價值的線索,因為凶手在掩蓋自己犯罪的同時,也在提醒人們,作案者不但手段高明,而且極其狡猾。
身為一名刑偵人員,夏不悔始終認為,不管罪犯作案的手段有多麼隱秘,都不可能不留下一點兒蛛絲馬跡!
他當了多年的警察,遇到的詭異案子不少,在對案子進行偵破的過程中,也經常會遇到看似無路可走的情況,他正是從這種令人困惑的狀態中總結了一條經驗,那就是越是在這種情況下,越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對一名刑偵人員來說,頭腦不清醒就很容易會失去發現對手漏洞的機會。
當人們在破廟後的密林深處發現「蘭蘭」尸體的時候,沉著冷靜的夏不悔很快便發現那具尸體不是蘭蘭的,可是,那具殘骸上的血卻跟破廟里留下的血跡相同,這時候他已經有點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罪犯的作案手法雖然隱秘詭異,但還是疏忽了一點兒,他(有意)制造假象讓人們認為密林中的殘骸就是蘭蘭的尸體,卻在自己故意留在破廟里的血跡上暴露了自己!夏所長正是從罪犯的疏忽之處找到了村南破廟凶殺案的線索,從而揭開了蘭蘭被殺之謎。
蘭蘭出事的那天夜里,我帶著她剛跑到村南破廟的時候,我們家就失火了,而在我回村救火的時候蘭蘭被殺,帶蘭蘭出逃以及把她自己留在破廟的情況只有我和蘭蘭知道,不可能有人為我作證,這樣我就有了殺人嫌疑。
為了追查殺害蘭蘭的凶手,夏所長可謂煞費苦心,他在綜合了案子的疑點之後認為,是有人故意設計了這場凶案,陰謀者讓專案組把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而其真正目的卻是哥哥的巨額財產,狡黠的罪犯是在用障眼法迷惑專案組,以掩飾其繼續作案。
于是,夏所長將計就計來了個以毒攻毒,他把我作為殺害蘭蘭的凶手幾度盤問,還制造聲勢說要把我關起來,卻又故意讓我逃走,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麻痹罪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從家里逃走之後,夏所長派小林一路跟蹤我到了湘西,我被水常有夫婦當猴一樣耍了一通,他們所用的鬼魅伎倆都被暗中跟蹤著我們的小馬看了個一清二楚。把我從死人客棧引到水靈兒家里的那個黑影就是小馬!
我的逃亡引出了試圖騙取哥哥巨額存折的水常有夫婦和張金山,而同時,在我出逃期間,夏所長也破獲了張道士被殺的案子,哥哥的神秘失蹤原來也是夏所長有意安排的,為了配合專案組破案,哥哥在父親死後下葬的時候都沒有露面。
兩件互相關聯的案子都已經破了,趙進寶和水常有夫婦以及張金山、金旺等主從人犯都被關押起來,卻仍然沒有查到殺害蘭蘭的凶手,可夏所長看起來好像並不著急。
現在,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蘭蘭是這兩場圖財害命案中最無辜的受害者,罪犯水常有把她賣給哥哥是在利用她跟水靈兒長得相像來迷惑哥哥,裝神弄鬼騙取哥哥的錢財。水常有夫婦和張金山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卻死也不承認他們殺害了蘭蘭。
趙進寶的態度更加明確,他做的事他會承擔一切後果,但不是他做的他也絕對不會往自己身上攬,那麼,究竟是誰殺害了蘭蘭,又是誰用張道士的骨骸來給專案組破案制造詭異的假象呢?
最後,夏所長做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回答︰是蘭蘭自己制造假象「殺」了自己!
所有關心蘭蘭的人都認為夏所長的結論匪夷所思,看著一雙雙疑惑的目光,夏不悔向人們解釋道︰「蘭蘭根本就沒有死,我已經請求上級公安部門通過香港警方落實過了,現在蘭蘭就在香港,她已經被我們秘密派過去的同志監視,隨時可以對她實施抓捕。」
原來,蘭蘭才是整個案子的始作俑者,他不但參與策劃了水常有夫婦裝神弄鬼騙取哥哥的錢,也早就知道趙進寶和張
道士騙取哥哥金礦的采礦權,所有發生在我們家的災難居然都有蘭蘭的份兒!
乍听到這個驚人的消息時,我說什麼都不相信,還以為夏所長是為了把殺害蘭蘭的凶手引出來而使的什麼計謀。可是,當我听到哥哥親自為我所做的解釋時,我才真的傻眼了。
哥哥告訴我,為了引蛇出洞,他和夏所長瞞著我合演了一出好戲,在水常有潛入我家堂樓墳屋去偷哥哥放在鐵盒子里的巨額存折之前,他們就已經把存折換成了那張畫著骷髏頭的破紙,這樣做是為了迷惑罪犯,不至于讓他們想到存折是哥哥自己拿走的,而且這樣也不容易讓罪犯對專案組起疑心。
原來,哥哥請夏所長派人跟他去湘西調查蘭蘭的身世時,夏所長就開始注意上了蘭蘭,在鳳凰縣公安局,小馬帶來了水靈兒詐死的消息,同時也獲得了水靈兒的女兒六歲時失蹤至今未歸的情況,當時夏不悔就懷疑蘭蘭是那個失蹤了的小姑娘。
當他又調查趙進寶的情況時,香港警方寄來了趙進寶家的詳細資料,里面還專門放了一張張金寶全家人的照片,夏不悔驚喜地發現,照片里趙進寶的女兒竟然跟蘭蘭長得一模一樣!
蘭蘭長得像水靈兒,而趙進寶的女兒卻又長得像蘭蘭,難道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夏不悔把在鳳凰縣得來的情況跟香港警方寄來的資料擺在一起,經過認真的分析之後他發現,水靈兒的女兒失蹤的時間正好是趙進寶離開鄭州去到香港開金店的時間,于是他就想,水靈兒的女兒是不是趙進寶帶走的呢?
為了弄清事實的真相,他又請示上級公安部門,專門派了兩名干警悄悄奔赴香港,在香港警方的配合下再次對趙進寶的女兒的情況進行細查,夏不悔特別交代,千萬不能讓趙家的人有任何發覺,同時,他要赴港的兩為同志密切關注趙進寶的女兒的動向。
不久,夏不悔得到從香港傳來的消息,趙進寶的女兒于八個月前離開香港不知去向,近日突然悄悄回家,可是卻閉門不出,而且他們還了解到,趙進寶的女兒學名就趙貝貝,而她的乳名卻叫蘭蘭!
夏不悔了解到這個情況後已經心中有數了,他電話告訴在港的兩名干警,不分晝夜在趙家附近秘密監視趙貝貝,如果她又出遠門的動向一定想辦法阻攔,必要時可以通過香港警方對其實施強制羈留。
與此同時,夏不悔加快了案件的偵破進度,他采取雙管齊下的辦法,分兵兩路分別對水常有和趙進寶實施了進攻,並先後將他們抓捕歸案。
水常有夫婦和趙進寶對自己所犯的罪行供認不諱,但是幾個主要案犯都在有意避開蘭蘭被殺的案子,夏不悔琢磨透了他們的心理,水常有和趙進寶之所以把所有的罪責都承擔下來,都是為了保護蘭蘭!
夏不悔不願跟他們多費口舌,他要事實跟水常有夫婦和趙進寶「說話」,最終讓他們心中的堡壘不攻自破,逼著他們不得不交代出事情的真相!
水常有夫婦和趙進寶到案後,在香港的兩名干警傳來了出門半年多的趙貝貝悄然回家的消息,夏不悔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了,便通過上級公安部門知會香港警方,把她「請」到了富裕鎮派出所。
夏所長馬上通知專案組,開始了一場異乎尋常的審訊,與平時審問嫌疑犯不同的是,這次的審訊不是把嫌犯隔離開單獨審問,而是將水常有夫婦和趙進寶三個人聚到一處進行審訊。
該到的人都到齊以後,夏不悔在審訊室的桌子前坐了下來,不知為什麼,他的身後拉起了一道長長的布簾,布簾是黑色的,誰也看不到布簾後面藏著什麼。
夏不悔看了看並排坐在對面的水常有夫婦和趙進寶,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是不是感到很奇怪為什麼我把你們三個叫到一塊兒來呢?」
水常有夫婦和趙進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連連點著頭說「是」。
夏所長提高了嗓門道︰「我就不跟你們繞彎子了,今天我這樣安排主要是想讓你們見一個人,而這個人是你們都很想見到的!」他故意頓了頓,話鋒一轉說道︰「但是,也許你們誰都不願意在今天這種場合見到她,可我還是把她給你們請來了!」
說著,夏不悔輕輕拍了拍手,接著,他身後的黑色布簾緩緩拉開了,水常有夫婦和趙進寶三人眼楮齊刷刷地盯著黑布簾,當他們看到布簾後面站著的蘭蘭時,一個個張大了嘴呆若木雞了!
「水常有,你還認得她是誰嗎?」夏不悔突然喝道。
水常有被這一聲問話嚇得渾身一哆嗦,條件反射似的回答道︰「這、這、這不是蘭蘭嗎?」
夏不悔馬上又問︰「蘭蘭是你什麼人?」
水常有想都沒想邊說︰「蘭蘭是、是我的外甥女啊!」
夏不悔不再理會水常有,他突然把目光轉向趙進寶,厲聲問道︰「趙進寶,你不會說自己不認識她了吧?」
趙進寶低著頭說︰「我當然認識!」
「那你說說她是誰,你又怎麼會認識她呢?」夏不悔咄咄逼人。
趙進寶有氣無力地回答︰「她,她是我的女兒,我自然認得了。」
「趙進寶,你剛才應該听到水常有說的話了吧,既然蘭蘭是水常有的外甥女,又怎麼成了你的女兒了呢?據我所知,你的女兒的名字應該叫趙貝貝,對不對?」夏不悔不給趙進寶一點兒喘息的機會。
趙進寶抬起了頭,目光茫然地瞅著被小林和小馬押著的蘭蘭,頹然說道︰「夏所長,我就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你的,她確實是水常有的外甥女蘭蘭,可也是我領養的女兒貝貝,貝貝的名字是我起的,蘭蘭是她的乳名啊。」
接著,趙進寶向夏不悔講述了一段十多年前的往事,解開了蘭蘭的身世之謎。
誰也不會想到,蘭蘭六歲那年突然失蹤,竟然是她的姥爺和姥姥跟趙進寶串通,他們瞞著因失去女兒悲痛欲絕的水靈兒,讓趙進寶偷偷將蘭蘭帶到了香港。
20多年前,趙金寶的哥哥趙進財突然失蹤,趙進寶懷疑哥哥的失蹤跟水靈兒被強暴有關,但因沒有任何證據,而且水靈兒因遭強暴上吊自殺,水常有也離開了趙堡子,趙進寶便沒有馬上去找水常有打听情況,他到處找趙進財找了五六年也沒有找到,才秘密去了一趟湘西,經過多方打听在鳳凰城外找到了水常有的家,而且他還知道了水靈兒詐死的情況。
趙進寶見到水常有後問起水靈兒的事,水常有對他說他讓水靈兒詐死是為了躲避金貴的糾纏,他不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嫁給金貴,可是自己的女兒卻偏偏懷上了那個窮鬼的種,回到鳳凰城後還為金貴生下一個女兒。水常有還說自己的本意是想讓水靈兒嫁給趙進財的,可水靈兒又遭人強暴,他覺得沒臉在趙堡子混下去了,才不得不舉家遷到了原籍。對于趙進財的失蹤,水常有是一問三不知。
趙進寶相信了水常有的話,在他告辭準備走的時候,水常有卻把他叫住了。
讓趙進寶怎麼也想不到的是,水常有居然求他背著自己的女兒偷偷把小蘭蘭帶走,理由是因為金貴的女兒拖累了水靈兒,他還想讓水靈兒嫁個人家過正常人的日子,帶著個孩子總歸是個累贅。
趙進寶起初說什麼也不答應,無奈之下水常有向他開出了條件,用亂石冢的秘密「打動」了趙進寶的「善心」。也就在那個時候,兩個人就開始密謀如何把金貴的金礦搞到自己手里平分掉,可是,十多年過去了,他們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也就是在這十多年短暫而又漫長的歲月里,水常有的女兒水靈兒因為蘭蘭的失蹤成了人們眼中的瘋婆子,而她「失蹤」了的女兒蘭蘭卻在優越的環境里,在趙進寶日復一日的「燻陶」下長成了一個跟她的親生母親水靈兒年輕時一樣美麗的女孩子,可是她卻沒有水靈兒的善良和樸實,趙進寶在她的骨子里種下了奸詐和惡毒的種子!
趙進寶在蘭蘭剛懂事的時候就明白地告訴她,她是他收養的女兒,她的母親是被一個叫金貴的男人害死的,等蘭蘭稍微大一點的時候,他又給她灌輸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唯利是圖金錢至上的思想,有意讓蘭蘭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讓本來善良的蘭蘭「月兌胎換骨」,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一個外表清純內心復雜的魔女。
八個月前,水常有突然給趙進寶打電話,說搞垮金貴的機會來了,因為他打听到了金貴要花錢買女人的消息,可由于金貴的眼光太高,一般的女孩子他根本看不上,所以他要趙進寶趕快想辦法,找到一個可以讓金貴入眼的女孩子「賣」給金貴,實際上是在金貴的身邊暗查自己的內線,以便隨時掌握金貴的動向,伺機向他下手。
趙進寶接到電話便帶著蘭蘭從香港秘密飛到了鳳凰城跟水常有見了面,蘭蘭听說自己的養父要想法為自己的親生母親「報仇」,便主動提出讓趙進寶和水常有把自己「賣」給「仇人」,還「熱心」地參與了整個坑害自己的生父金貴的罪惡陰謀,她還專門在鳳凰城呆了幾天,跟著水常有學了幾句當地的方言,然後根據水常有的指點,主動上門找到了張金山……
在審訊室,趙進寶當著蘭蘭的面毫不諱言地說︰「我那樣做是在用另一種極端的方式報復金貴,因為我始終認為是金貴害死了我的哥哥!」在場的人無不為他說出的話感到震驚和憤怒,只有站在夏不悔身後的蘭蘭卻一臉冷漠無動于衷,誰也不知道此刻她的心里在想什麼。
趙進寶說完了,夏不悔對已經羞愧得無地自容的水常有怒喝道︰「水常有,你還有什麼說的,不妨也讓你的外甥女說來听听吧!」
水常有哆里哆嗦想站起來,被身邊的干警一把摁住了,他坐下後哭喪著臉說︰「夏所長,該說的剛才趙進寶已經說過了,現在我只想說一句話,我水常有不是個人,居然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禽獸不如的事情,就是讓我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虧啊,可是,蘭蘭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是被我和趙進寶蒙騙了,請求政府看在她還年輕不懂事的份兒上,放過這個可憐的孩子吧!」說完,水常有掩面嚎啕大哭。
此時,趙進寶突然「撲通」一生跪在了地上,滿臉愧疚期期艾艾地說道︰「貝貝,不,蘭蘭,都是爸爸害了你呀,爸爸因為仇恨誤會了你的親生父親金貴,又因為貪婪搞得他家破人亡,還把你推進了火坑,我犯下了萬劫不復的罪惡,應當受到世上最嚴厲的懲罰啊!」
他又一個勁兒地沖著夏不悔磕頭,一疊連聲地哀求道︰「夏所長,我知道您是最勇敢也最公正的好警察,您剛才也听水常有說了,蘭蘭她是被我們利用才參與了這件案子,追根到底她也是受害者才對呀,所有不可饒恕的罪過都是我和水常有犯下的,您就不要再為難蘭蘭了,她畢竟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啊!」
趙進寶悔恨交加老淚縱橫,他和水常有知道自己犯下的罪惡已經不可饒恕,都在向夏不悔為蘭蘭求情,而站在他們面前的蘭蘭從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流一滴眼淚。
最後,夏不悔把目光轉向了沉默的蘭蘭,語氣平靜而又冷峻地說︰「蘭蘭,現在該你說說了……」
剛說到這兒,夏不悔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不要!」他口中喊著,一個箭步沖到了蘭蘭面前。
可是,已經晚了,蘭蘭張嘴咬斷了自己的舌頭,鮮血很快從她的嘴里流了出來。當人們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蘭蘭已經疼得昏死過去……
後來,听哥哥說,蘭蘭至死都沒有說一句話。
可是,她卻在獄中寫了一本很長很長的認罪書,她在自己的認罪書里詳細敘述了自己犯罪的全過程。
蘭蘭到我們家以後,哥哥並沒有侵犯過她,她每天夜里大呼小叫哭哭啼啼的都是裝出來的,因為她要忙活了一天的哥哥夜里也不得安生,她身上的傷痕也是自己掐出來的,她這樣做是故意讓人認為哥哥在虐待她。她不僅騙過了我,也讓鎮醫院的常醫生著了道,害得常醫生以為她真的患了恐懼癥,還用心理療法為她看「病」。
蘭蘭說自己怕鬼是在迷惑我,她在鎮醫院住院的時候跟我說的那些話都是事先就編好了的,在病房出現的鬼影也是她安排的,她用自己精湛的演技博得了我的同情和信任,是為了從我嘴里了解到我們家更多的情況,也是為了讓我帶她「出逃」,跟我「出逃」只是她給我設計的一個溫柔的陷阱。
她用隱秘的方式跟趙進寶和水常有一直保持著聯絡,她在讓我陪她出去散步的時候就把信息放出去了。我帶她出逃的那天夜里,她暗中通知跟趙進寶在我們剛離開家就到西樓放火,又故意讓金旺「發現」我家失火在街上大喊大叫把我引了回來,趙進寶事先就為她準備好了從被殺的張道士尸體里放的血,于是她便制造了自己躺在血泊之中的假象。有人發現她「死」了,她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這個主意不是蘭蘭想出來的,而是趙進寶以蘭蘭詐死掩飾自己殺害張道士的罪行,他的手段跟水常有用自己的女兒水靈兒詐死掩蓋自己殺害趙進財如出一轍!
蘭蘭寫完認罪書就在獄中自殺了,她在認罪書的最後給我寫了一段話,並請求夏所長一定轉給我看,因此我才看到了一個美麗的囚犯在臨死之前的遺言。
她寫道︰
「不用法律的審判,我已經為自己判了死刑!可是我在自己死到臨頭的時候仍不知道我是誰,更不知道自己是人還是鬼!
「可我終于還是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從小就在戴著很多面具生活,我自己以為自己是個人,而人們卻把我當成了鬼!
「當我知道自己處心積慮傷害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時,我已經失去了做人的資格,因為我犯下的罪惡連我自己都不可饒恕。
「我不會因此埋怨任何人,也沒有機會再對自己的行為懺悔什麼,要怪就只能怪命運的安排,讓我陷入了一個陰差陽錯的生活環境,才會造就我陰差陽錯的短暫人生吧!
「不管怎麼樣,做了錯事的人都會為自己所做的錯事悔恨不已,而犯了罪惡的人也終要為自己犯下的罪惡付出代價!
「在自己的生命即將結束的時候,我突然很想見見他,他不是我的父母,也不是我的親人,而是我用欺騙的手段才得到的一個朋友。我還沒有踫到過像他那樣真正關心我愛護我的朋友,可是他卻不知道我只是一個可惡的騙子!
「我假裝可憐騙取了他的同情,又用虛偽的淚水騙到了他的信任,甚至恬不知恥地用一大堆假惺惺的甜言蜜語騙了他的心,他的愛情!可是,他卻一直默默地為我付出,為了一個沒心沒肺的騙子!
「我真的很想見見他,可是我是那麼害怕他會憎惡我的虛偽,更會仇恨我的凶殘,我已經沒有勇氣面對他了。
現在的我多麼想做回一個善良的人,那樣我就可以去見他了,可是已經晚了……」
春節前夕,蘭蘭「被殺」案終于告破,所有的罪犯都將受到法律的嚴懲。水靈兒終于回到了哥哥的身邊,我和哥哥、嫂子一塊兒到姥姥家把娘接了回來,我們全家人終于團圓了,可是,家里的每個人都沒有一絲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