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登九五 正文 第十章 風橋鎮來了大學生

作者 ︰ 韓尚軒子

帶著縣委領導的托付,卓言在吳文龍等組織部相關人員的護送下前往風橋鎮上任,不得不說,這是個令五名縣其他副鎮長很羨慕的待遇,因為他們上任的時候連車都沒有。

去往風橋鎮的路上,卓言終于體會到了吳文龍口中的泥濘二字是什麼意思,道路不是一般的難走,幸好天氣還算風和日麗,龍王爺沒有打噴嚏,否則幾人乘坐的底盤很低的小轎車肯定會陣亡。

風橋鎮四周都是小山,從遠處望去郁郁蔥蔥,風景怡人,拋開不便的交通和落後的經濟不談,還真是一個休閑的好去處。

風橋鎮的相關人員已經提前接到了消息,黨委班子成員無一缺席,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與其說是迎接卓言上任,還不如說是歡迎吳文龍。

吳文龍擺手示意圍著自己的一干人靜下來,然後側了一子,卓言才被風橋鎮的一干領導看到。

「我來介紹一下,我旁邊的這位就是今年賈縣長從邯城大學請回來的高材生,邯城大學你們都曉得吧!他也是風橋鎮即將上任的副鎮長,以後他會和各位一起為風橋鎮的基礎建設和經濟發展出謀劃策,他就是卓言同志,大家歡迎!」吳文龍說完後第一個熱烈的鼓起掌來,其他人忙跟著鼓掌歡迎。

掌聲終于靜了下來,一干人等在風橋鎮的會議室里坐了下來,吳文龍自然是坐在首位,卓言坐在了吳文龍旁邊的位子上,吳文龍興致盎然的給卓言介紹著風橋鎮的黨委班子成員。

首先介紹的是鎮黨委書記趙振春,四十五歲,風橋鎮趙家村人,黝黑的面孔,一笑露出一嘴大黃牙,但是卻給人一種質樸的感覺,卓言笑著和趙振春握手,感覺他比實際年齡要大了十多歲。

「老趙是從基層做起的,在風橋鎮待了十多年,下面村子里的人都服他,要不是因為風橋鎮離不開他,縣里早就將他調走升職了。」縣里並沒有說過要將趙振春升職的,但是不管怎樣這都是對趙振春工作的肯定,趙振春忙笑著點頭。

接下來介紹的是鎮黨委副書記,鎮長胡彪,這個人的長相並不像他的名字那樣彪悍,相反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顯得文質彬彬,三十二歲,在風橋鎮做了五年多的鎮長,也算是老資格了,胡彪主動起身和卓言握手,對卓言很是歡迎。

介紹完趙振春和胡彪後,吳文龍拿起杯子喝水,抬頭看了趙振春一眼,趙振春會意,接著給卓言介紹了其他黨委班子成員,包括另一個副鎮長,一個宣傳委員和一個組織委員。

這些人對卓言的態度都很客氣,卓言听著趙振春的介紹,一一記在心里,因為如果想要在風橋鎮開展工作,就需要和屋里的這些人搞好關系。

這些干部全是五名縣本地人,說著並不標準的普通話,這些人對剛來這里工作的卓言都很客氣,眼里看著卓言時有些羨慕。因為這些人里,除了鎮長胡彪是五名縣的一所師專畢業外,其他人基本都沒什麼文憑,這些人都知道邯城大學的畢業生來風橋鎮意味著什麼,那絕對算得上是高配。

在五名縣,從來沒有過組織部長送副鎮長上任的先例,吳文龍今天不僅送卓言來風橋鎮上任,還帶來了縣長和縣委書記的托付,屋里這些人也許沒什麼文憑,但是他們對領導的想法卻研究的很透徹,這也是為什麼風橋鎮幾萬人,這些人坐在了這里的原因。

吳文龍等人沒有吃午飯便返回了縣里,並不是他們想為風橋鎮政府節省什麼,實在是因為路途崎嶇,吃完午飯再回去的話天黑前就趕不回縣城,這也是縣里的領導很少來風橋鎮視察的原因。吳文龍婉拒了趙振春等人的熱情挽留,又囑咐了卓言幾句便返回了縣里。

吳文龍走後,趙振春又給卓言介紹了一下風橋鎮的現狀,風橋鎮常住人口四萬多,周遭全是小山,能種糧食的地很少,長出的糧食也僅僅夠每家一年的口糧而已,而且當時還要繳納公糧。雖然有大片的樹林,但是因為運不出去,所以也只能當柴火燒。五名縣流傳一句話︰一個字形容風橋鎮,窮;兩個字形容風橋鎮,很窮!

「要想富,先修路,這里的道路泥濘不堪,怎麼不把道路先修一下呢?」卓言有些不解的問道,他來風橋鎮負責的主要工作也是經濟建設,卓言問的問題自然和他的工作內容有關。

听到卓言的疑問,趙振春和胡彪對視了一眼,胡彪笑了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趙振春則拿出一根叫不出名字的香煙,是那種沒有過濾嘴的,點燃香煙錢無奈的嘆了口氣。

「沒有跟縣里申請嗎?」卓言接著問道。

「有,有申請過,而且不止一次的申請過,但是修路這種事要慢慢來,而且咱們這里也沒有什麼值得運出去的東西,所以也要等嘛!」趙振春深吸了一口煙後說道。

從胡彪的表情和趙振春的話里,卓言明顯的感覺到了一種隱隱的無奈和潛意識里的不滿。卓言猜測應該是修路的款項上面有發放,但是被截留在了縣里作為它用,當然被縣里截留這種說法是不能從趙振春和胡彪的嘴里說出來的。

這時屋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風橋鎮另一個副鎮長郭小強一臉焦急的走了進來,沖著胡彪說道︰「出事了,剛才派出所的同志打來電話,劉二勇在鳳頭山上被打傷了。」

听到這個消息,趙振春臉上就是一驚,搶先問道︰「傷的嚴重嗎?」

「听說傷的不輕,具體情況還不清楚,派出所的人也是剛趕往那里。」

胡彪听了副鎮長郭小強的話,二話沒說便沖出了屋。

「你快跟上胡鎮長,千萬不要再出什麼事。」趙振春忙讓郭小強跟過去,然後又看了一眼卓言道︰「劉二勇是胡鎮長的妻弟,你先在這里歇一會,我也去看看。」

卓言終于明白胡彪為什麼那麼著急就沖了出去,「趙書記,我和你一起去,正好熟悉一下這里的環境。」

趙振春想了想道︰「也好,那就一起去吧。」

鳳頭山距離鎮政府大約三四公里,下面的村子叫做周莊,卓言和趙振春趕到的時候派出所的人已經控制住了局面,鎮衛生院的醫生也趕了過來,此時傷者已經被從山上抬了下來,山底圍著很多人在看熱鬧。

胡彪黑著臉站在一旁,自己的小舅子被打了,他肯定是高興不起來的,俗話說得好,打狗還要看主人呢。被打的劉二勇一直腿好像已經不能動彈,躺在擔架上面,鼻青臉腫,額頭山還有未擦干的血跡,醫生正在為他處理傷口,不時傳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這時只見胡彪前面的一個老人忽然跪了下去,老人身體單薄,一身衣服破舊不堪,看著胡彪說道︰「胡鎮長,您大人有大量,小風他不懂事,您饒了他這一次,我保證他以後不會再惹事。」老人說完後不住的咳嗽,白色頭發被山風一吹,顯得很是淒慘。

胡彪依舊黑著臉沒有說話,倒是躺在擔架上的劉二勇破口大罵︰「饒了他?他媽的把我打成這個樣子,他等著坐監獄吧!」胡彪瞪了劉仁勇一眼,劉仁勇馬上閉口不言。

卓言有些不解,看著胡彪那陰森的目光和周圍交頭接耳的人群,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老人說話,包括黨委書記趙振春,仿佛老人跪在那里是理所當然。

「爺爺,你快起來,不怨俺爹的。」一個小女孩稚氣的聲音,七八歲的樣子,跑到老人身邊想將老人攙起來,但是她太矮了,攙了下沒什麼效果,老人還是跪在那里。

「老人家,先起來,身體要緊,慢慢說。」卓言輕輕一扶,老人便站了起來。

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卓言正是這麼一個很傳統的人。

老人疑惑的看了卓言一眼,沒有說什麼。哀求的目光又轉向了鎮長胡彪。

「**的是誰啊,跑到這里管閑事?」劉二勇沖著卓言破口大罵,他看卓言年紀輕輕,面生的緊,又是一口外地口音,以為是村里誰的外地親戚在湊熱鬧。

「你給我閉嘴!」胡彪沖著劉二勇厲聲道。

「二勇,怎麼說話的你,這是新來的卓副鎮長。」趙振春終于看不過去了,卓言是縣里派過來的人,現在誰都不知道卓言的後台到底是縣委的哪根大柱子,自然不能去招惹卓言。

劉二勇一听卓言是新來的副鎮長,眼里露出了一點點的驚訝,但是也沒有道個歉,哼唧了一句不再說話。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趙振春看著胡彪問道。

听了趙振春的話,胡彪又瞪了一眼劉二勇,然後看向剛才跪在地上的老人說道︰「你說吧。」

老人又重重的咳嗽了幾下,有些結巴的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打人者是老人的兒子,老人有些結巴的說出了事情的經過,只是一個勁的說自己的兒子太沖動,不該打了劉二勇。

老人說的比較隱晦,但是卓言听懂了,原因竟然是因為劉二勇和老人的兒媳婦有奸情。老人的兒子在部隊里當兵,今年剛好退伍,因為他擔心家里得病的老父親,所以提前找領導辦完了退伍手續回來。

「他回來後看到他媳婦在劉二勇那里,他脾氣不好,兩個人就打了起來。」老人有些無奈的說道,看樣子他很不願意說出這件事,因為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劉二勇看到老人有些畏懼的樣子,竟然理直氣壯的說了句︰「我和郭玲是真信相愛的,她早就不想和你兒子過了。」

這時站在老人身邊的小女孩又稚聲稚氣道︰「爺爺,你說錯了,俺爹不是因為俺娘打的他,俺爹是因為她用煙燙我才打他的。」說著小女孩伸出了自己的胳膊,老人慌張的想將孫女的手臂蓋住,但是還是被卓言看到了小女孩伸出來的小胳膊。

只見小女孩細細的胳膊上有十多個紅紅的小圓圈傷疤,每一個傷疤都是那麼刺眼。

「小妹妹,他為什麼燙你?」卓言蹲,拉著小女孩的手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卓言那張清瘦而帶有一些笑意的面孔,趙振春忽然感覺有些害怕,後背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因為我看到他和俺娘在一起,我罵他,所以他用煙頭燙我,很疼的叔叔。」小女孩稚聲稚氣的聲音讓卓言心里一痛,他掃了一眼劉二勇,劉二勇梗著脖子一副牛逼哄哄的樣子,那眼神像是說︰就是我干的,你能怎麼樣。

「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卓言淡淡的說了一句,似是自言自語,雖然聲音不大,但是每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卓言撫模著小女孩的腦袋,看著女孩的眉毛,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我叫任小小,這是爸爸給我起的名字!」小女孩提到爸爸,一臉驕傲的樣子。

「任小小,任小小……」卓言重復著女孩的名字。

「你兒子叫任風?」卓言忽然想起老人剛才稱呼自己的兒子為小風,看著老人問道。

「啊,是啊,我兒子是叫任風。」老人有些不解的說道。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卓言沒有想到自己來五名尋找的人這麼快就會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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