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都城,青州。
作為齊國的都城,青州城是一片繁榮,大街兩側的商鋪和密集的小販,再配合上那如同歌聲的吆喝,將城里的人們都吸引了出來。青州城里的百姓,和四方雲集都城絡繹不絕的來往客商,讓這里顯示了皇城腳下的盛世,也掩蓋了齊國多災多難的事實。
在青州南城的翠香樓里,劉三瀟灑的哼著歌,從里面走了出來,春風得意。昨天他可是在里面呆了一宿,這春天到來了嘛,當然是春色無邊了。
「劉公子,再有好丫頭記得我們樓子啊!奴家少不得你的好!」一個豐碩的老鴇媚聲道。
「哈哈!別人來你翠香樓,大把的撒錢,老子劉爺來了,好心伺候著,還得倒給老子錢!」劉三得意的想到。
「玉州那邊去年年底遭了雪災,馬上又要來一批人,劉爺給你記著呢!」劉三低聲在老鴇耳邊笑道,順手還在老鴇豐碩的上捏了一把,「記得把小紅給胡爺我留著,過兩天我再過來,哈哈!」
「老子昨天又賣出了兩個,小紅陪了我一宿,小紅可是越來越有味道了……」劉三剛跨出翠香樓的大門,還在得意的回味著。
「劉公子,您走好啊!奴家等……快關門,小煞星來了!」身後滿臉堆笑的老鴇突然變換了語氣,順手 當的關了一扇門。
搞什麼鬼,什麼小煞星,劉三滿頭漿糊。轉頭一看,臉色發白,也不知道這麼涼快的天氣瞬間就有汗水滲出,嘴里喃喃道︰「小王爺……你怎麼又……回來了……」
只見一個中年管家模樣的人黑著臉帶著一個十多歲的少年迎面走來,。
「哈哈!老子說他在這里吧,劉三,老子想你了,又回來看你了!」那少年長得十分俊俏,面色白皙,身材修長,只比管家矮了半頭,一身白衫,還配上一個精致的小坎肩,看起來極為招人喜歡,可是這一開口,怎麼也不像知書達理的小公子,倒像個混世小魔王,而他,正是王真!
「你的小王爺太難伺候,我們家不要了,我家老爺說讓你領回去,退錢、消籍!」中年管家臉色鐵青,大吼道,仿佛便秘了三天終于暢通了。
「這個……我看他很好……的,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劉三有點心虛的說道,其實他也能知道大致原因,這小王爺的本事他是領教得最多的,那可真是痛不欲生啊!這已經是小王爺第十一次退貨了,每次都會讓劉三即使面對小紅的拿手絕活,也不能施展出男兒雄風,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于此。
但若是能讓別人接手,那就是最好不過了。
「很好?老爺好心送他去學堂,三天!第一天把同學打了,第二天教唆同學把先生打了,第三天,居然教唆同學和先生一起把學堂燒了,也不知道教書先生也怎麼著魔了?」中年管家想起來還有些心有余悸!
但馬上更憤怒道︰「這是在學堂,在府上居然把老爺書房也差點燒了,還把後院夫人……」說到這里,中年管家意識到家里的事有些不能傳出來,家丑不可外揚啊,「反正你這小魔王老子不要了,還給你!到衙門銷戶!」向來穩重的管家也自稱老子了,看樣子也吃過虧,氣得不輕。
「這個……」劉三也有些猶豫,王家是個大家族,自己可惹不起,但是這小王爺,自己就惹得起麼?
「小王爺」笑著說道︰「劉三,還是跟著你好玩,要不我還是回來吧!」
劉三一听,竟然雙腿發軟,差點沒摔在地上,不過臉上的汗水終于匯集成水滴,滴在了地上。
劉三本是皇城青州城的一個小混混,成天游手好閑,招蜂引蝶。後來父母相繼去世後,自己一個人雖然沒兩個錢,但他本身也是得過且過之人,靠著偷雞模狗也能弄幾個小錢花花,以他的志向來說,也算是逍遙快活。
但偶然無意間認識了一個外地的人販子,齊國皇帝昏庸無能,又鋪張奢華,只要一遇到災年,無錢也無心賑災,反而派重兵前去駐防,以防叛亂。那災區的老百姓就難以為生,于是賣兒賣女,賣妻自賣就成了活下去的唯一手段。于是人販子這個職業也就誕生了。
人販子要想賺錢最好的辦法是把人賣到皇城,這里有錢人多。但是齊國對人口的戶籍控制很嚴,買賣、過繼的人口都必須到衙門里登記造冊,外地人販子必須得找一個皇城里上下都熟悉的人,不過行家老手都要價很高,于是劉三便無意間得到了這天上落下的好機會。
劉三自幼便在皇城長大,平時偷雞模狗的進衙門次數多了,但他的精明和能說會道反而和衙門中人熟絡起來,經過一番打點後,終于也成為了一名光榮的皇城人販子。
劉三雖然好吃懶做,但是腦袋還算好使,賺了錢後也知道如何打點,兩年後,居然讓他成為皇城最大的人販子。也讓他過起了向往的幸福生活!
但在去年炎熱的夏天里,他收了一個叫王真的小男孩,讓他的職業生涯遇到了嚴峻的考驗!
本來看這個小男孩十分俊秀,也十分機靈,家中父母都在瘟疫中病亡,也毫無後患,定能賣上個大價錢。可是後來……
第一次賣給一個沒有兒子的大戶人家,這王真當時還是比較純潔的,嗯,相對比較純潔,這個在劉三晚年編寫的《我的人販生涯》里有詳細的記載︰
這個叫王真的小朋友很神奇,據說當時他所在的小村子里瘟疫橫行,官兵圍住不讓人出來,全村的人都死了,這個小孩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來的,居然也沒死,當時他才有八歲。被號稱有九年經驗的五星級人販子陳二狗發現後,將他帶到了皇城。
並將他帶到到了對齊國政治穩定、經濟繁榮發揮了巨大貢獻的慈善家、人口專家、經濟學家、文學家(編寫了影響一代人的歷史名著《我的人販生涯》)劉大家面前!
為了讓幼年就失去雙親的王真小朋友感受到親人的溫暖,劉大家先將他送到了一家以家庭和睦、熱愛小朋友而著稱的大戶陳家(注︰沒有從中獲利哪怕一文錢),但是這位王真小朋友卻很倔強,堅持不肯改姓,在劉大家一再的勸慰下,陳家還是給了王真小朋友親切的關懷。但是王真小朋友因為在偏僻的小山村中長大,不習慣大家族里的種種家規,在一個風月交加的夜晚,被陳家送回到我的身邊。在我慈父般的關懷下,安詳的睡著了。
當劉大家耐心的詢問了王真小朋友的生活習慣後,又將他送到了以母性關懷著稱的翠香樓,在翠香樓里,單身的成年女性有著極高的職業素養,也具備偉大的母愛情操,劉大家在經過多日的實地考察後,才下定決心,將王真小朋友帶到了翠香樓,希望他能在這里感受到偉大的母愛關懷。(注︰沒有從中獲利哪怕一文錢)
在將王真小朋友送到翠香樓後,劉大家擔心王真小朋友生活不開心,還專門的進行了後期跟蹤,實地考察。但是王真小朋友有個很不好的習慣,晚上喜歡到處跑,隨便進別人的房間,居然還不敲門!!!(對于王真小朋友的種種陋習,真是讓劉大家傷心又傷身啊!)
這一點是禮貌問題,劉大家也曾實地親身體驗過,對于提倡教育從女圭女圭抓起的劉大家堅決不能忍受!為此還傷心得在家修養了半個月,在認真的擺事實、講道理的教育了王真後,才親自到翠香樓上門道歉。
第三次,……
……
第十一次,劉大家顯現出了他關愛兒童,珍愛生命的偉大情操,雖然他很想將王真小朋友帶在身邊,親自教育。但是!劉大家是獨一無二的!他不能只屬于一個人!在他有限的一生中還有太多人、太多事需要他去感化、關懷!
劉大家在萬般的悲痛下,再次將王真小朋友送到了以耐心教育著稱的皇城教育所副所長家中(注︰沒有從中獲利哪怕一文錢)。這樣王真小朋友不用改姓,而且還能接受最好的教育。
就在劉大家終于以為可以改造一個沒有受到好的教育、失去雙親痛苦迷途小羔羊的時候。他卻燒毀了皇城教育所的「成才小學堂」!同時,也燒痛了劉大家的心!
————節選自《我的人販生涯》第二卷《王真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