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地有點不敢接電話。
王小芸求助地看向林楓,林楓則沖她點了點頭,示意她不用慌張。
秀眉緊蹙,接通,一個女聲哭哭啼啼傳了過來︰我不要再活了……
「是朱婷婷!」王小芸捂住話筒向林楓低語一聲,接著又重新將手機放在耳邊。
听筒內仍是一陣哭泣聲。
「婷婷,你怎麼啦?喂,你現在在哪里……喂……快告訴我……喂……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快告訴我你現在哪里……喂……」
電話那頭嘰里呱啦一片嘈雜,隨即掛掉了。
再打過去,卻提示已經關機。
「婷婷她要自殺!」王小芸激動地抓住林楓使勁搖晃,「怎麼辦?怎麼辦呀!死丫頭又說不清楚自己在哪里,玉山市有個叫什麼什麼墳的大橋嗎,急死人了……」
「公主墳!」林楓睜開眼楮,虛弱地報出一個地名,看到王小芸疑惑不解,林楓指指自己腦袋,強調道,「信我一次,她就在公主墳大橋附近徘徊!」听到朱婷婷在電話中哭喊的同時,林楓已經冒險祭用起妞妞的監听模式,遠程監控搜索,還好,盡管精神力損耗嚴重,這次仍舊很順利鎖定了對方的位置。
「你怎樣?」
「……沒……事,你先走,我休息片刻,稍後就到!」言罷林楓閉上雙眼,靜坐調息起來。
盡管不知道林楓如何探知的這般確定,王小芸還是相信了他的話,知道林楓極有可能又是虛耗異能過度需要調養,當即不再多說,隨手抓起一個小包,撒腿往外沖去。
「小芸!」林楓忽然在背後喊了一聲,只是聲音弱到不得了,仿佛大病初愈的人。「穿上外套……」
王小芸身體猛然一僵,不過隨即醒悟過來,知道自己這副打扮冒然跑到大街上,定會招惹一些浪蕩子的窺視。當下飛快抓過那件常穿的綠色風衣在手,也不搭話,跟著奪門而去。
「他到是有心,呃,要死啦!明知道這臭流氓在家里,我怎麼還穿的這麼露……」
重新閉目靜坐調息的林楓,怎也不會想到,自己隨口一句善意的提醒,會在王小芸心中引起那麼大的波瀾。
原本古井不波的王小芸,這一日里的情緒,當真似那過山車般,高低起伏,輾轉多變。她的內心深處,再也無法保持往日的矜持從容。此刻奪門而出,一半是為了去解救好姐妹,另一半,卻是有意去逃避那股連她也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
……
王老爺子和林楓老媽在客廳擺好了飯菜,正打算呼喚屋內兩人出來吃飯,看見王小芸火急火燎自房間內跑出,只留下一句「爺爺我有急事,你們不要等我了」,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人已經轉眼絕塵而去。
兩人都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匆忙進里屋察看原由,進屋之後,偏偏林楓又在老和尚參禪般打坐入定。
林楓老媽不知因由,以為二人鬧了什麼別扭,著急上前想叫醒林楓,幸好被老爺子攔住。
焦急地等了盞茶時間,林楓終于醒來。不過看到二老立在眼前,他也不多說什麼,撂下一句請老媽在老爺子家暫時等候,便化作一陣風也似,飛快奔出房門,轉眼也沒了影蹤。
「林林你去哪兒!」林楓老媽吃驚大叫,多虧王老爺子在側,她才沒急得狂。
疾風步法全力施展,林楓仿佛高列車那般,片刻功夫到了公主墳大橋。
也多虧了已經臨近傍晚,大馬路上雖然華燈初上,可是冷不丁有這麼一道人影飛過,路人也只當是汽車倒卷起來的垃圾雜物而矣。沒人會想到大馬路上,會有這樣一個人般的存在,風馳電掣般飛奔而過。
他這一路上,真的好像一股疾風刮過,所以到達目的地後,身上衣服刮破無數處,頭也再次呈現出雷震子大人的風采,根根倒豎而起。
因為有人爬橋自殺,此處的交通早就癱瘓,看熱鬧的人四下里圍了個水泄不通,大馬路上的車龍,排了足足有四五里路。
林楓不方便再施展疾風步法,只好稍微放慢腳步前進。
他祭出監听模式,緊張地觀察著現場。
遠遠瞧見了王小芸的身影。她正站在大橋底端,高聲呼喊著什麼,看樣子打算往橋上爬。
而一身紅衣的朱婷婷,已經攀爬上了大橋最高處塔樓的鐵索上,顯得特別醒目。她兩手緊抓住身旁的鋼索,迎風瑟瑟抖,瞧那弱不禁風的樣子,真的可能隨時會跌落橋下。
大橋下方的玉溪河幾近干涸,一旦掉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即便僥幸能夠不死,多半也要摔成殘廢。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有什麼想不開過不去的坎,卻要爬橋自殺,真是何苦來哉。
「婷婷你別干傻事!」迎風隱約飄來王小芸的呼喝,期間夾雜有朱婷婷的啜泣。
突然橋上紅色身影猛地下墜,隨之而來橋下人群一片驚呼,卻是那朱婷婷一腳踏空,半個身子懸在了半空。
朱婷婷掙扎中死死抱緊旁邊鐵架,總算抓得及時,沒有立刻跌落下來。
「抓緊啦!」
王小芸大叫一聲,雙手攀住鋼架,順勢一躍,便攀上了將近兩米高的大橋鐵索防護欄。護欄頂端有一段向內彎曲的隔離帶,那是專門設計用來防範朱婷婷這種想不開要爬橋自殺的人的,只是如此奇險的設計,不知那嬌弱的朱婷婷如何翻的上去。
而那王小芸就更是夸張了,只見她攀上那處隔離帶後,身體輕輕一甩,人便已經體操運動員翻越單杠那般,輕巧地站到了隔離帶上方。然後只見她手腳並用,身如靈猿那般,一轉眼工夫,已經向上攀援了四五米高距離。
「哇!美少女戰士!」
「媽呀,那麼高鐵架子,她怎麼上去的?怎麼躥得比猴子還快,她還是人嗎?開眼了開眼了!」
「太帥了!太棒了!美女美女我愛你——」
橋下人群被王小芸矯健身手折服,尤其見到此人還是個女生,感慨驚呼之聲,更是甚囂塵上。極個別不安定份子,瞧見王小芸粉腿柳腰猶如美少女戰士般的清涼裝扮,口哨兒怪叫聲,更是刺人耳膜的接連響起,只是卻立刻給周圍一浪高過一浪的喝彩聲壓了下去。
王小芸穿著她那件女敕綠風衣,卻難掩那修長美腿的清輝。她這邊廂才一出手,聲勢便立刻震懾住了所有人。
圍觀者一時間都忘記了那個高懸空中命懸一線的自殺女,目光緊隨王小芸的身姿一起一落,在一個個鐵架之間起起落落。而他們的心情,也同樣是緊張地起起落落,心被揪得緊緊的,時刻都在嗓子眼左右徘徊。
大橋的鐵索鋼梁彼此間跨度極大,王小芸卻輾轉騰那,似若平地一般,起轉騰挪之間,頃刻間靠近了朱婷婷所在位置。
此刻朱婷婷兩腳懸空,情勢越岌岌可危,王小芸盡管攀援度驚人,奈何兩人之間終究還差了好大一段距離。
朱婷婷爬上塔樓最高處,已經有段時間,體力漸弱,若她支撐不住兩手松月兌,王小芸便是能夠虛空踏步,怕是也難以來得及施以援手。
王小芸一邊大聲鼓勵朱婷婷不要放棄,一邊繼續向她快攀爬。
終于爬到了同樣的高度,塔樓高處能容人立足之處卻少得可憐。王小芸勉強找到一處歇腳的地方,這時兩人仍間隔了一個兩米左右的空檔,朱婷婷所在位置在塔樓末端,往前就再沒有任何回旋之地。王小芸正要一鼓作氣飛躍過去,卻在這時,那朱婷婷不知何故突然尖叫一聲,緊抓鋼梁的雙手猛然松月兌,就見她在空中身形頓了一頓,開始向下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