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惠帝與廷臣商議增修滎陽敖倉並從關東各郡征調余糧運往敖倉。以備他年不日之需。
而為了向長樂宮中的母親表示維護那個孩子的決心劉盈最終敕封八子王瓏為美人。
漢制後宮品級從八子到美人連跳了兩個品級本應是在小皇子落地之後方能晉封的。卻在王瓏懷胎三月余的時候變提前冊命甚至尚不知她月復中胎兒是皇子還是公主是否能康健成活不得不說實是托了此次皇帝與呂太後沖突不讓的福。
此後王瓏便一躍而成為未央宮中僅次于皇後的妃嬪。
甘肅紫泥鮮亮張嫣在美人任命的冊書上蓋上了自己的皇後信璽。笑道「顏將行替我走一趟將這份冊書送到清涼殿去並囑咐王美人好好安胎。」
她不免嘆了口氣八子是多麼適合王瓏的一個稱呼啊。雖然這個時代沒有人意識到其中的貓膩但是自己每次听到都不免要偷笑。
可惜已成歷史。
「今以八子王瓏德賢備而有帝裔晉為美人。制曰可。」顏青將卷好的冊書交給王瓏笑道「恭喜王美人了。」
「顏大人辛苦了。」王瓏笑盈盈道吩咐貼身女官魏氏遞上一錠馬蹄金「多謝顏大人辛勞。「不敢當。」顏青推辭道「不過是臣分內之事。」
顏青是皇後中宮三大屬官之一當初。呂太後遣他到椒房殿奉侍年幼的皇後娘娘深受器重。
張皇後年幼機敏對屬官亦恩威並施。但顏青在深宮中浸婬多年卻覺得如今椒房殿雖有呂太後的支持皇帝陛下地眷寵。看似花團錦簇實際竟有點烈火烹油的跡象若始終沒有一個嫡皇子一旦油盡火消不過是一地殘垣。
他笑道「盼王美人保重身子平安誕下小皇子。」
縱要待價而沽此時的王瓏還不夠分量。一路看中文網顏青想。他還得在看一看看一看。
清涼殿中送走了將行顏青王瓏轉過身深衣下小月復已經微微凸起。清涼殿滿殿宮人都拜賀道「恭喜美人娘娘。」
王瓏點點頭面上卻沒有多少喜色。
「夫人放寬心養出一個白白胖胖的皇子來比什麼都強。不必和小小宦人一般見識。」魏姑姑上前勸道。
「我不是在想這個。」王瓏答道神色幽遠。「姑姑你說」她打了個冷顫百思不得其解。「當日太後欲加害于我月復中孩子陛下安撫于我。張皇後究竟是用了什麼手段竟能將那個時候的陛下從我身邊給拉了出去呢?」
回想起那一碗散著奇怪氣息地湯藥時至今日王瓏依舊心頭驚惶欲死。那一次她從生死邊走過是真的受了驚嚇。她相信年輕的皇帝是憐惜自己的。他素性孝悌卻為了自己不惜與他的母親正面沖突。
她是未央宮中最負聖寵的妃子月復中孕育著他的孩子卻險些失去了這個骨肉。她驚慌的容顏是梨花帶雨嬌媚萬端。無論做為一個夫君還是一個父親。陛下都該留在清涼殿撫慰她地。
張皇後卻送來了一封書信。她甚至沒有讓椒房殿的人親自入內只是轉交給了御前總管韓長騮。她臥在榻上。看見劉盈展開了那封書信信箋是陸氏所產良紙書寫從背面看自己雋秀。她似乎甚至可以聞到上面的芬芳。
然後劉盈的表情立時就變了。他隨口撫慰了自己幾句便離開了清涼殿去到那個待年的小皇後身邊。
思及此她面上神色頓時扭曲把玩著冊命美人文書將手指劃過歆紫的皇後信璽印泥恨恨道「他日我的兒子做了皇帝尊我為太後。她張孟瑛又算是什麼?」
「可是若夫人月復中的胎兒是個公主……」魏姑姑驟然出口道。小說網
孩子尚未很顯懷離呱呱落地還有七八個月。若她是一個小公主則王瓏的一切心思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罷了。
顯然王瓏也知道于是連忙截道「不要再說了。」
「前些日子」魏姑姑忽然想起一件事連忙道「太醫署問診的時候不經意地說了句長安東市有一位女醫可斷月復中胎兒性別。」
「哦?」王瓏听者有意連忙問道「這孩子尚在母親月復中怎麼能斷出男女呢?該不是騙人的把戲吧?」
「反正夫人月復中的孩子月份還小」魏姑姑蹙眉道「不妨先遣人打听打听這位女醫的底細?」
「如此很好。」王瓏忙不迭地點頭。
王氏是新豐良家子高帝十年為陛下選中送往太子東宮為侍妾後為孺人。惠帝登基後便隨之進宮位封八子。于是遣母家兄長往東市中打探這位姓譚的女醫。
「這位女醫夫家姓蔣與丈夫和離後托于潁陰侯門下在東市開了一家醫館。傳聞她同時精通相術和醫理」王母轉述兒子的話「因此可以斷月復中胎兒性別。瓏兒」她心動勸道「咱們要不要試試。早些知道你懷的是個小皇子還是小公主咱們家也可以早些做打算。」
「母親」王瓏笑道「我自有打算。王瓏其實自己也很著急但她深知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美人至少在此時在未央宮中並不容她為所欲為。
入了夏長安天氣炎熱起來已經有一陣子沒有下雨。太醫診脈言王美人心火旺盛長此以往。對月復中胎兒不利還當清心靜養為上。
她以此為由又一次在深夜將劉盈從別的宮妃處請來了清涼殿。
「陛下。」她殷殷道「大概是小皇子不願意總待在臣妾的肚子里想看看外頭地樣子。臣妾近日總吃不下那些宮中飲食。很是想念從前在宮外地那些竹絲編織的小玩意
劉盈不以為意道「讓你母親下次送進宮來便是。」
「母親雖與我親」王瓏搖搖頭道「但對我幼時喜好一直不屑只怕也找不到我想要的東西。」
「那便讓你近身宮人出宮一趟去買吧。」劉盈回頭吩咐道「長騮記得回頭遣人去椒房殿跟皇後說一聲。」
張皇後。張皇後又是張皇後。
王瓏心中憤懣縱然年幼無寵但只要她是皇後便是未央宮的女主人。自己宮中上下出入宮門竟都要經她知曉。
希望她垂眸掩住了自己地眉眼。
上天能給她好運吧。四月初四清涼殿中宮人曉梧持宮牌出宮。
「咦」宮門衛尉小兵指著她身後那個低眉宮女。問道「這位有些面生是宮中哪一位?」卻被身後同伴給按住
「既是陛下特意恩準外出的。」他微笑道「兩位姑姑便請吧。」
這一日午後東市譚大夫處接到了一位穿著寬廣玄衣地神秘女客人。
「擅窺先機有損天和。」頭花白地女醫搖頭道「其實不論夫人月復中是兒子還是女兒都是夫人的親身骨肉。何必急著知曉呢?」
「實是小女子夫君年紀不小亟需兒子傳宗接代。小女子心中焦急請夫人好歹出手則個。」玄衣女子輕輕道命從人奉上一大串半兩錢。
「唔……」譚和遲疑了片刻然而王瓏又加了一串于是嘆道「小婦人貧苦度日自足。用不上那麼多錢。若夫人真地有心。長安城外近來已有流民不妨用這些銀錢來施粥賑濟。」
玄衣女子頷應諾。
于是譚和為她診脈。又看了面相搖搖頭眼神迷離。
「怎麼樣?」玄衣女子心急問道。
「夫人何必如此心急。」譚和失笑「不是我不盡力而是夫人月復中之子實在月份太小似男似女我不敢斷言。」
「那要什麼時候才能斷言呢?」玄衣女子急急問道。
譚和失笑「至少要再等一個月吧。」
「那我便再等一個月。」
將近五月關中還沒有落下一滴雨張偕預言的旱情越逼近到了大漢君臣的眉睫。劉盈每日里忙著政事宵衣旰食很快就瘦了一大圈神情憔悴。張嫣頗為心疼命岑娘每日里煮了夏日養身地膳食送往宣室殿。那些未央宮中的宮人卻依舊語笑春花。
玄衣女子又一次出現在長安東市。
「是公——是女兒麼?」她失望至極忍不住問道「你可否看錯了?」
譚和怫然道「夫人若不信我又何必尋到我這兒?我開門問診這麼多年來在此道之上幾乎從未出過差錯。夫人眉蹙而印紅月復部微圓此皆為生女之相。而脈相平和中偶有清音日後定是一位文靜淑雅的貴女。」
「其實」她又勸道「縱然這一胎是女兒夫人便日後再生兒子就是了。世間陰陽有兒就有女。夫人本不必太過執著。」
說的輕巧王瓏苦笑陛下從不曾留意永巷那邊若自己此胎是個兒子他會是陛下傾心關注的皇子然後他可以登上帝位風風光光。但若只是女兒縱然天家骨肉尊貴又能尊貴到哪里去?不過是日後嫁給一個世家子弟渾渾噩噩度日罷了。
「夫人」魏姑姑小心翼翼道「不過是市井的一個老婆子說話做不得準。沒準她只是瞎說。沒準她根本是那個丁八子或是張皇後邀來害你的。」
王瓏搖搖頭俯在榻上「丁酩謹慎潁陰侯又素與宣平侯無干系而張孟瑛年幼哪里是能做這等事的樣子?」
更何況去尋譚和不過是自己偶然生起的念頭誰又能真的主宰地了自己呢?
如果如果她只是生了一個公主。
這念頭竟如魔怔一般纏繞的她不得安生。
她做不得太後和從前一樣安于小小的美人之位。陛下三時來五時去。他還會有更多的孩子也許是公主也許是皇子。他終究慢慢淡忘掉自己。
終于她下定決心。「誰說公主沒有用地?」她咯咯笑道撫模著自己的月復部柔聲道「乖囡囡你要幫阿母啊。」
「為什麼?」她流下淚來喃喃道「你不是個皇子呢?」
先祝大家端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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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嘲笑下戰斗到門前了總不能直接繳械認輸對吧?
唔有人勸過我將加更的限度提前。
其實當初說4oo票加更的時候只是說想饗書友的心意。並沒有預料到這個月最後會是這麼個場面。
不過既然說出口了五月還剩3天。我就是不降票數。
16oo的加更我待會兒會趕出來。
要是有機緣的話能拼出了第五次第六次加更。也算是奇跡共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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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