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
听到蕭讓這麼說,蕭林終于是同意了這個提議。于是父子二人就在前方的一處涼亭停了下來。
「爹,你坐。」
涼亭里只有兩張石凳,本來嘛,父子倆人是正可以一人一張的。可是此時的涼亭里卻並不是只有他們父子二人的,而是另外還有一位看上去仙風道骨的道士正坐在其中的一張石凳上閉目養神,于是蕭讓自然是只能請父親一個人坐下了。
「啊。不,讓兒,你坐吧。為父不累。」
蕭讓固然是一片孝心,可蕭林又如何能讓他把凳子讓給自己坐呢?于是父子二人一時間不斷地推托。
「喂,喂,你們倆個,怎地如此吵鬧?要不不老道把凳子也讓給你們爺倆坐?」
就在父子在謙讓不止的時候,那位坐著的道士突然睜開了眼楮說道。
「哦,道長,不好意思。打攪了…」
這位道士的突然插嘴讓父子二人同時是一愣。就在這一愣間,蕭讓總算是暫時把父親給按到凳子上坐好了。
「好,不錯。你這小童孝心可嘉,老道今天心情好,就為你算上一卦吧。」
道士說完,很快開始從自己的懷里開始掏東西。他這個舉動頓時讓蕭讓父子哭笑不得,他這是搞什麼?誰要找他算命了?他這算不算是自作多情?
「呃,道…道長,小子沒錢算命。」
幾文錢的算命錢,蕭讓自然是拿得出來,可是他並不相信這一套東西,所以不願意讓他亂算。再加上,現在的這情形也有點不對勁,哪有人算命的不去集市擺攤,而是在這路上隨手抓著人就算的?那不是兒戲嗎?
「廢話,老道什麼時候說要收你的錢了?你這小童,莫不是怕老道詐你的錢財?真是荒唐,你也不看看老道是什麼樣的人物,會是個騙子嗎?」
蕭讓的話讓那位道士瞪大了眼楮,很明顯是被氣著了。
「誰知道你,是不是騙子又不會在額頭上寫著的…」
道士的怒,蕭讓不是沒有看到,可是他忍不住還是在心里小聲地嘀咕了兩句。可抬頭再看看道士的裝扮,一時間倒傾向于他所說的是真實的了。——原來,道士此時擺出來的東西著實看著不平凡,只見他的身旁擺放著一張布幡,上面寫著一個「卜」字。而桌子上呢,鋪著一塊黑布,頗為神秘,桌子左方是一方硯台,右邊則是竹筒竹簽等一干算命的家伙。再加上他的面色清 ,雙目頗有神韻,整個人顯得有些仙風道骨的,于是,蕭讓好玩之下就試著讓他算算了。反正就是算得不對,那圖上一樂不也是挺好的嗎?
「呵呵,道長莫見怪。既然道長願意為小子一算,那小子就洗耳恭听了。」
「算你識相。」
看到蕭讓總算是答應了,道士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于是在他的指點之下,蕭林起身,讓蕭讓坐了下來。
「咳,咳。小童,來,張開嘴吧。」
蕭讓坐下來以後,道士的第一句話差點沒讓他一頭栽到地上。張開嘴?靠,這是在算命看相嗎?怎麼看起來像醫生看病更多一點?
「那個,道長,這…算命需要張開嘴的?…」
蕭讓實在是被這道士的舉動搞得沒信心了,于是猶豫著問道。
「…怎麼?你還怕老道騙你?罷了罷了,不張嘴也行,讓老道看看你的面相。」
「呃…」
蕭讓又被道士的話嗆得不行。不張嘴也行?這…這真是騙人的吧?越來越不可信了。可盡管如此,他在道士的注視之下,還是把自己的臉往道士那邊湊近了一些。
「…咦?想不到你小子骨格清奇,三停適中,這面相,等等…莫動。」
蕭讓只好不動,道士一張臉突然湊了過來,像文王研究八卦般的看著蕭讓的臉。良久之後才直起身來有些驚嘆地說道︰「…這,你小子的面相實乃老道生平僅見。古怪,實在是太古怪了。」
道士一時間自己在一邊自言自語起來了,于是,蕭讓那邊就翻白眼了。不會吧,你這話也說得太老土了,接下來是不是還會說自己有什麼大劫?然後再說他有解救之法,務必要自己「破財擋災」?靠,真要是這樣的話,那可真的是經典了。——想到這里,蕭讓心里對這個道士的興趣頓時又降低不少了。他心想,看來,這騙子啊,不管在現代還是古代,所用的招式幾乎都是一樣的。說什麼免費為你算上一卦,實際的情況是,正是這種打著免費旗號的東西才是最騙錢的。(不相信的朋友,可以在現實里去那些美容院,或者是私人醫院去試試,保管你要比預計的要多花上好幾倍的錢,所以,有些所謂的便宜,那是不能貪的,否則後果嚴重。--)
「小子並無兄弟姐妹,更無孿生兄弟,道長只見過一次也是正常的。」
既然認定了眼前的道士只是一個騙子,那蕭讓自然是沒有什麼好氣再跟他說下去了。于是回了這麼一句毫無營養的話。
「哼…你小子說的什麼話?你以為老道大言欺你?你可知道,大凡觀人之相貌。首先要觀骨骼。次看五行。量三停之長短,察面部之盈虧。你小子天庭飽滿,神氣十足,雙眸有神,陰陽均衡,真的是老道這些年來都是少見之人。要知道人之面相總有盈虧,盛衰。粗疏,喜滯之分,你小子卻是三停均衡,本來頜下小痣帶有煞氣和折,卻被雙目沖和之光所抵,要說你小子出生的時候或是可因為後天調理得當,如今這面相…嘿,可說是貴不可言。」
道士的長篇大論,蕭讓本來是完全听不進去的,可是後來越听越不是那麼回事,到最後,他居然整個人都愣住了。
「道長,你的意思是,小子會短命?…」
半晌之後,蕭讓才有些「艱難」地問道。他這「艱難」實在是因為被道士所說的嚇著了,原來道士說的雖深,用詞也比較委婉,可意思蕭讓還是听明白了的,那就是說他本應該天生短命的。
道士又看了蕭讓半晌。最後稍微猶豫了一下,說道︰「從面相上來講,的確是如此。」
于是蕭讓這才認真的看了道士一眼。「那敢問道長,小子何時會死?」
道士啞然失笑道︰「你小子好生有趣,別人都問老道能活幾旬,你卻問何時會死?不錯不錯,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既然你看得開,那老道就不妨直說了…從你頜下的這顆小痣來看,你小子今年就有一難,正所謂‘短命夭亡’,說的就是你這種面相。」
「什麼?你這老道,說的什麼胡話,竟敢咒我兒早死?…」
听完道士的話,蕭讓還來不急做什麼反應,旁邊一直听著的蕭林首先就跳起來了,也是,蕭讓是誰啊?那可是他唯一的兒子,他的心肝寶貝,可眼前的這老道士竟然敢咒他早亡,他不暴跳如雷,那已經很難得了。
「爹爹,你等等。」
看到自己的父親有向那道士撲上去的架勢,蕭讓連忙攔住了。道士剛才的話,又何止只是讓他的父親震驚呢?就是他自己心里也忍不住發抖的。不會吧,算命這樣虛幻的事,竟然真有其事?
「敢問道長,如你所言,小子今年當有一劫,請問此劫應在何時?…」
這一次,蕭讓那是真心實意地向這位年紀看上去並不是很大的道士請教了,畢竟他在這之前的話都說準了,于是由不得不相信。當然,要說蕭讓已經完全相信了他,那倒也不是,這不,這最後的一個問題就是想看看他是否真有實學。
「呵呵,從面相上來講,此劫當應在數天以前,而且是必死之相。可如今你小子卻仍活蹦亂跳的,實實在是老道平生所未見之怪事。」
「轟…應在數天以前?…」
听到道士的這句話,蕭讓和蕭林兩個人同時被震住了。接著父子倆面面相窺,一時臉上都是不可思議之色。特別是蕭讓,數天以前?那不是自己這個身體的原主人被毒蛇咬傷了,然後自己從一千四百年之後穿越而來的日子嗎?從嚴格意義上來講,這個身體的主人確實是在這一次的意外中死亡了的,也就是說眼前的這道士說的是沒錯。只是後來自己的靈魂佔據了他的軀體,于是這才死而復生而已。
「道…道長,那小子以後是否還有大難?」
這個問題不由得蕭讓不緊張,就是蕭林听到他的這句話之後,也豎起了耳朵想听听道士到底會說出些什麼來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這道士剛才那麼神呢?竟然完全算中了蕭讓前幾天差點死掉的事實,于是現在二人已經開始把他當成是一個「活神仙」了,一言定生死,說的就是這種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