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活下去第三十四章
君破緩緩睜開雙眼,側向四周環視
這是一個鮮紅到妖艷的世界
仿佛懸浮在虛空中的君破身旁,無窮無盡,如血如霧般的氣息彌漫在天地間,向著視線的窮極延伸。
絲絲縷縷的血氣從君破身體表皮滲出,融入了周遭的空間,君破仔細感覺著血氣在這空間中的變化,然後右手在胸前輕輕一揮。
在血氣的擾動下,周圍的血霧泛出一圈波紋,君破微微調整血氣的波動,周圍震蕩的波紋就緩緩變化著形狀,最後隱隱形成了一個血色的漩渦。
似是舒了口氣,君破全身一陣扭曲,竟化作翻滾的血浪旋轉著聚集起來,最後變作一道血線射入了「漩渦」之中。
穿過漩渦的中心後,就仿佛是突兀地打開了一扇門戶,重新凝聚起身形的君破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溝壑縱橫的奇異物體。
稍稍有些常識的人見到這一幕肯定會驚駭之極————這竟然是一個放大了無數倍的大腦!是的,人的大腦!
看著陣陣血光在這「大腦」上穿插吞吐,君破微微皺了皺眉,身上頓時釋放出洶涌的血氣,與空間中的血光慢慢接觸
木葉醫院,機密生體研究室。
這是一個還算寬敞的地方,充足的光線從頭頂的天花板投下,但若是抬頭打量一下,卻是找不到光的光源,仿佛就是整個天花板在光一樣。
雖然光線充足,房間內的人也不少,但人們卻總覺得有股陰森森的鬼氣在空間中游蕩,這令在場的人們都不自覺地打著寒顫
雖然木葉忍者們久經戰陣,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過,膽子不可謂不大但看著眼前平台上那冰冷的尸體不時地「動手動腳」,眾人還是難免心中毛
至少自來也心里頭實在有些不舒服,要不他干嘛看著將手按在尸體頭上的君破眼神閃爍,腳上更是不停轉圈呢
不知道是被晃來晃去的人影晃煩了,還是受不了這種詭異的寂靜,站在平台一邊的一位身著醫護白袍的中年男子輕聲開口︰
「自來也大人,這樣沒問題嗎?他真的能現什麼?」
听到傳來的聲音自來也似乎舒了口氣,回頭看了看仍然沒動靜的君破和依然有「動靜」的尸體,不禁微微皺了皺眉,「他既然那麼說了,就總有幾分把握,你那麼擔心干什麼?」
「這我不是質疑幕天大人的能力,」中年男子眼鏡下的雙眼微微閃爍了下,「但畢竟大腦層面的東西實在太復雜了,就算是山中那家的那位也不敢說能觀其冰山一角,幕天大人就算呃」
就在說話的當口,君破忽然睜開了眼楮,手下的尸體同時就爆出一幕紅光,然後瞬間化作了漫天飛灰!
見到這種場景,在場的眾人都臉色一變,自來也和部分忍者是面帶擔憂,一部分忍者似乎咬牙切齒,更有某些人嘴角陰陰扯起了一絲弧度
一手抱胸的君破按著下巴低頭陷入沉思,似是沒有察覺到場中的騷動。直到自來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君破才回過神來,側臉看了看自來也嚴肅的表情。
「怎麼樣了?到底是什麼情況?」
「如你所見,沒有查到最後的緣由。」君破輕輕嘆了口氣,「有人在其中設置了陷阱,嘿,能夠利用這種特殊的血光,真是了不起啊」
「這麼說,什麼線索都沒有?你不是有把握嗎?」自來也偷偷看了眼門口那堆忍者,輕聲對君破說道,「你這樣可沒有說服力啊,難免有人找茬,要是給你扣一頂毀尸滅跡的帽子」
「我是說沒找到死亡的真正原因,我有說什麼都沒查到嗎?」君破眯了眯眼楮,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哦?你找到了什麼?」
沒有回答自來也的好奇,君破連頭都沒轉,就徑自向側後方伸出右手,掌心對著那邊那位中年男子緩緩虛握————
嗜魂之手!
見到君破將手伸向自己的方向,中年男子眼神就微微一變,雖然他掩飾地很好,但卻是沒有逃過君破和自來也的眼楮。
沒等他做出什麼動作,從那虛握的手掌中就傳來恐怖的壓抑,中年男子只覺得憑空冒出一股無可抵抗的巨力,生生將他從原地拔起,雙腳離地向前方拖去。不過呼息間他的咽喉已被君破扼住,一股洶涌的冷流瞬間就剝奪了他的所有抵抗能力有著中忍實力的他在君破手中,竟然連一絲掙扎都做不到!
見到君破如此囂張的舉動,忍者們一片嘩然,顯然這里很多人都和這中年男子認識,甚至有些人還交情不菲。雖然身為忍者,大家都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但他們並不避于于以不善的眼神向君破尋求解釋。
沒有理會自來也的眼神示意,君破將高舉的右手放平,讓自己與中年男子四目相對。雖然君破的身體比其他同齡人育要早,但身高也沒有出範圍太多,以手扼喉放在眼前的結果,就像是對方跪在自己身前一樣
自來也心中疑惑,似是無意地伸手在君破右肩上搭了一下,隨即觸電般彈開,君破扼住那人咽喉的手掌就同時松開,中年男子就軟軟地攤在了地上。
看到君破回間不善的眼神,自來也訕笑了下,暗自揉了揉有些麻痹的陰寒手掌,心中嘀嘀咕咕地對君破的評價再次拔高一層,「鞍山,到底是怎麼回事?呃,君破啊,你還是先給大家解釋一下吧。」
鞍山,就是那個中年男子,此時正死魚般張大嘴巴劇烈地喘息著,仿佛空氣中氧氣稀薄到令他崩潰的地步他卻是沒那心情和自來也說話,這數次呼吸的時間,根本不足以讓他從剛才的地獄中尋回心神!
在君破扼住他咽喉的瞬間,冷汗就已經滲滿他的後背,那只手就像是一個充斥天地的巨大漩渦,出無窮的吸力,仿佛下一個瞬間就會將他徹底絞入撕碎!
那一刻,鞍山清晰的看到,面前少年的眼中,那深可刺骨的殺意!雖然旁邊忍者眾多,但他毫不懷疑,下一刻對方就會將自己的靈魂徹底碾為碎末!
掃視了一圈神色各異的忍者,君破回過身來,歪著頭打量了下兩手撐地的鞍山,微微笑了一聲,「你是自己說出來,還是讓我切!」
只見君破忽然面色一變,右手猛地橫揮而出,明明隔了一段空隙,但鞍山居然被這揮空的一下狠狠擊中,數十公斤的軀體硬生生被憑空抽飛,狠狠地撞在側面近十米遠的牆壁上,竟是將大理石質地的牆面崩開數平方米的冰口。
一口鮮血伴隨著幾顆牙齒掉落在地上,周圍的忍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怎麼說變臉就變臉?說打人就打人?雖然有些人很憤憤,但那令人牙酸的骨裂聲還是支持著他們的理智控制住自己去找茬?要是對方「隨手」對自己揮一下怎麼辦?
自來也一臉嚴肅地上前,卻是沒有對君破表示什麼,而是蹲體仔細觀察了一下地面,然後用桌上的試紙輕輕捻起一顆鞍山掉落的牙齒。自來也微微用力,本應堅實的牙齒卻輕易碎裂,一點點白色的粉末從隱藏的空洞中露了出來見到這幕場景,有些眼力的忍者們眼神不禁微微一變,隨即面色有些難看地將視線轉到了正艱難起身的鞍山身上。
「想在我面前自殺?笑話」君破瞥了眼已經重傷的鞍山,回身向門口走去,「剩下的事情交給木葉刑訊處吧,得到結果了再來找我。」沿途的忍者們自覺讓開了一條道路,以復雜的神色目送君破慢慢離開
「這小子」自來也撇了撇嘴,對某人裝酷的行徑報以深深的鄙視,隨後看了看有些絕望的中年男子,暗自嘆了口氣,「鞍山,你算了,和我們走一趟吧」
遠離了散著濃厚異味的木葉醫院,君破抬頭凝視著天邊的紅色夕陽,隨即放縱自己隨意漫游夕陽一直很壯觀,很美麗,但君破從來就沒有去真正試著關注過
自己是一個感情非常淡薄的人,這點君破很清楚。
和故去父母那種淡淡的溫馨,和阿凱、阿夕、小紅豆等人那種淡淡的羈絆,和大蛇丸、自來也那種淡淡的契合這些東西仿佛就是「虛無」中的「存在」,就像是畫板上涂抹的色澤,看著它們,接近他們,能真實感覺到其中的意義和溫暖但除去他們,虛無還是虛無,畫板還是畫板無論上面涂抹的色彩如何變遷,自己,從來就沒有過真正的改變
但不論是畫板,還是上面的色彩,畢竟都是「自我」的一部分啊曾經的白牙,曾經的夕日當能在上面留下色彩的存在消逝時,自己,同樣會感覺到痛苦只是,這種色彩,能停留多久?
嚶嚶的哭泣隱隱傳來,君破回過神來,現自己已經走到了一處林間。耳間听著熟悉的音調,君破暗嘆了口氣,閃身消失在原地。
在一棵高大的樹木上現出身形,君破看到了聲音的來源
那是一個有著一頭動人長的清麗少女,帶著忍者護額又留長的人其實很少見,君破一眼就確認了那人的身份
少女坐在一個石碑前,兩手環抱著彎曲的雙腿,將頭臉埋在腿間,隱隱的哭泣從中斷續傳來。石碑前,放著一個奇怪的香囊,和一朵不合時宜的鮮紅玫瑰,但君破沒有任何其他感覺,因為他知道,那個慰靈碑上刻著的,叫做夕日穹的名字,生前最喜歡的,就是充滿生命氣息,奔放熱情的血紅玫瑰
耳邊的哭泣,漸漸幻為決戰前那人的囑咐
(這個東西,麻煩你交給我那佷女吧,可惜我可能沒法再照顧她了,如果你算了)
感受著心中的悸動,君破按在樹上的手指幾乎穿透了樹皮。君破暗自起誓,不管是天性如此沒心沒肺,還是虛空中的特殊經歷造成抓住現在仍然存在的色澤,追尋更多自己想要的光彩,是自己仍然活著的,唯一的動力,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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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就不多說湊字數了……多多評論哦……沒指正我哪里來的進步和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