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力道再大,終于還是很難負重兩個人的身體和流沙推擠的合力。
夏夏身下的流沙不斷下陷,身體周圍的流沙又不斷涌過來補缺凹陷,人終于還是漸漸地被埋進更深處。
她看著鐘離額角青筋暴起,眼眶恨得通紅,可仍舊抵抗不住流沙的霸道力量,身體不由得彎得更低,幾乎蹲到地面上。
如此下去,只怕他也要被拖進流沙之中。
夏夏不由得就恐慌起來。
對死亡,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死亡,本能的恐懼。
流沙已經埋到了她的脖頸前,周身被包圍的壓力讓她幾乎難以喘息。
夏夏想,要是完全掉下去,死得該有多痛苦?
那是完全憋死悶死啊!
得多難受?難受多久才會死?
腦子里忽然又閃過那個無奈離去的紅衣背影,如血一般的紅烙印在心底最深處,生死之際又再次浮現。
她忽然就艱難地開口說︰「你…不許放手…」
不許,不許,死也不許。
不然,就再也不理你。
她的唇邊也開始觸到干燥的沙礫,只好努力仰起頭,手死死地拽住鐘離,幾乎要將他的手掌抓出血來。
可是,誓死不放手!
不放手!
恐慌到極點的夏夏,忽然自私得可怕。
她不要一個人孤零零地在沙子里活活憋死,哪怕明知這樣下去,也不過是拖累鐘離一條命,可是她就是抵死不肯放手。
腦子里全是那個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明晃晃的刀子,和漫天的血。
她大吸一口氣,憋住,然後漫天的沙礫撲面而來,蓋滿了她的腦袋。
她想,要是她有機會,她一定死也不會放他離去。
他要她死,那就用他的命來賠!
一起下地獄!
一起下地獄!
窒息般的死亡臨近,可怕的噩夢如毒蛇一般侵蝕著夏夏的思想。
她不甘心,不願認命,絕望,憤怒,恐懼如魔鬼一般盤踞心間。
「啊,鐘少主小心!」
流沙已經覆上了夏夏的耳朵,夏夏的頭頂,她什麼也听不到,也沒有力氣分心去听。
所有的感知,都僅留在那只熾熱的大掌上。
直到,那一掌的熾熱,忽然從手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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