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皇宮,是把一個美好的女子變成狠絕最快的地方。它可以在短暫的時間里,把一個美好的東西,活生生地變成了骯髒不堪。
這些女子,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一個人的榮寵,還有身後家族的榮華富貴,她們爭奪的,卻僅僅是哪個皇帝的一點薄愛。
後宮的女子,都是一般的悲涼,守在自己的位置,與妃嬪之間明爭暗斗,只為博得哪個皇帝薄涼的一點點眷顧,如花的年齡,便會在這些勾心斗角中,一去不回,究竟得到了多少?
蘇離仰起頭,讓疏落的雪花落在她的臉上,毫不在乎臉上精致的妝容,感受那涼透骨頭的寒冷,心卻異常的平靜。
許言殤坐龍輦而來時,便看見這女子,滿頭銀發,仰著臉,神色淡然,雖不是那張臉,但是他可以肯定,她回來了。
心里狂風駭浪驚起,這女子,隔了這麼多的年歲,又回到了他的身邊,傾動了他的心。在以後那麼多的年歲里,得到又失去著,他以為,他失去的只是一瞬間,卻不知道,他已經失去了永遠。
蘇離在一片跪安聲中,跪倒在他的龍輦前,時隔一年多,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那時,他還是長歡王,如今,卻已經是君臨天下的帝皇。
而那時,她只是他身邊沒有名分的侍妾,是他放在棋盤上的棋子,卻分明從他的眼里看出了悲痛,卻是,背叛了就是背叛了,傷害了就是傷害了,他的悲痛又算得了什麼?
那麼蘇離就可以肯定,他一定會留下她,如今的他,君臨天下,失去的東西,他怎麼可能會不一件件地拿回來,縱然那樣東西已經是斑駁不堪。
他的身邊,是那個如梨花般美好的女子,安靜恬淡。如今的情景,就有那麼一句話可以形容,叫物是人非。
永懷帝直接下了龍輦,越過那群鶯鶯翠翠的女子,走進了乾正宮,他始終是帝皇,只能站在最高處,俯視他的臣民,卻不能低身去牽起那個滿頭白發的女子。
「各秀女排成隊列,進入回瀾殿。」蘇離認得他,正是那年進宮時見過的蘇淳全,他現在還是皇帝的近侍,只是皇帝已經換了新人。
歲月流轉,所有都不可預知,就像那年東宮的變故,蘇離也沒有預測得出來,她竟然成了別人的棋子,是自己愚蠢?還是愛上了,便只能盲目。如今,對他,已經是無欲無愛,那麼,她是否會贏回屬于她的東西?
蘇離不知道,她會在這條路上磕磕踫踫多少日子,但是她卻不後悔,那些漫生的仇恨和已經麻痹了的疼痛,漸漸開始活躍,只因為,她已經回到了令她半世流離的那個人身邊,怎麼不恨?
那群女子,臉帶羞澀,卻掩不住那里的期盼,這個皇宮,縱然是金絲籠,她們也願意做里面的富貴鳥,卻不願意做林間的自由鳥。
來來去去那麼多女子,都是這個皇宮的囚徒,關住了這里這些女子的**和所有想飛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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