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下,她抗拒不了,身體原先就僵硬的不能動,嘴巴又被他扼住,她除了干瞪眼別無它法。
將口中的藥末全數吐給子惜,端華看著她,道︰「你這小孩,瞪我干什麼?莫不是嫌我嘴髒?」說完將另外半顆藥丸放入口中咀嚼。
子惜無法回答。她的嘴巴仍被他扼著,他的臉仍舊和她只相隔一拳的距離,他說話的時候口中似有芳香,當真吐氣如蘭。經由他咀嚼後的藥末也沒有之前那麼苦了。
她也不是嫌棄,只是一時間難以接受而已。自有記憶以來,她還從沒有吃過從別人口中吐出的食物。
端華俯首,將剩余的藥末繼續吐給子惜。
他肩後的長發滑落,落在她的臉頰,輕柔如羽,幽幽的香氣自發絲間緩緩沁出。
子惜聞之,一陣飄飄然,什麼抗拒,什麼難以接受,統統煙消雲散,兩條鮮紅的液體自鼻孔緩緩流下。
端華眼珠一斜,就看見子惜的鼻血粘在了自己的發上。
他不動聲色地吐完最後一口藥末,優雅而從容地坐直身子,從袖中抽出手絹,仔仔細細地擦拭垂落在胸前的一縷烏發,擦完之後,將粘著血污的手絹放在小孩的枕邊,冷淡地道︰
「洗干淨。」
說完,翩然離去。
這次,子惜沒有心思再目送端華的背影。藥效很快,她立刻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氣息在全身游走,最後集中在五髒的部位,心肝脾肺腎在同一時刻劇烈翻攪,而她也在那一瞬間疼得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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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總是在人沒有知覺的時候悄然遠去。
黃昏下,最後一縷夕陽斜斜地透進屋子。
子惜茫然地睜開眼楮。
淡雅的香氣滿屋繚繞,這種香氣混合一絲若有若無的藥味,深呼吸時不會覺得嗆鼻,聞得時間長了也不會頭暈目眩。
她微微側頭,看見身穿墨綠色衣袍的端華靜靜地坐在床頭,烏發披瀉而下,落在她的枕邊,她一側頭就聞到了他發絲間的幽幽香氣。
端華似乎沒有察覺她醒了,目光仍舊專注于手里的香譜,玉指輕輕地翻過一頁,風姿嫻靜而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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