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叔不知從哪里得到消息,拎著髒衣服笑眯眯地親自送到小院,臨走時還送給子惜一個招牌式的假笑。素心莊後園還有兩個人,一個人稱酒鬼,一個人稱啞叔,他們二人都是傳說中的人物,她見不到他們的幾率和她見到風叔的幾率是相等的。
因此,她只需要洗完風叔的衣物即可收工。
在洗的過程中,她一直在思考沐離所說的「不夠」二字。
重點大概就藏在這里了。
她和師父畢竟是有師徒緣分的,未來很長,日子還是要過的。她沒有當徒弟的經驗,想來師父也沒有當師父的經驗,這就需要一個師徒的磨合期,總不能將來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天天大眼瞪小眼的,傷了師徒的和氣,到是便宜了風叔。
會思考總是件好事。
她住在素心莊已半月有余,素心莊佔地面積雖大,但是人丁稀少,尤其是大家都不喜歡閑言碎語一番,所以她幾乎忘記師父是那個傳聞中地位、權利、輩分都高到一定程度的皇叔,作為這樣一個人物的徒弟,她如果顯得太平凡,師父可能會覺得丟臉。
所以,她不夠努力、不夠勤奮、不夠刻苦,各種不夠,于是她到素心莊半月余依舊平庸得人神共憤。
洗完衣物,子惜迅速收拾完現場,飛奔回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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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前。
幾株桃樹早已過了花期,枝葉繁茂,在風中沙沙作響,那聲音听著異常的寧靜和諧。
端華手執花剪,佇立在一株枝椏展開如油紙傘的桃樹下,仰起頭高舉手臂,袖子從他的手腕滑了下去,露出皓白如玉的臂膀,十分的強健有力。他在結桃茂密的地方,選相對小個的桃子輕輕剪下,素手一轉,那顆小桃子便從他指間飛射出去,準確無誤地落在不遠處的籮筐里。
「師父,我來了。」子惜在端華身後停步,心想師父除了調香、插花、書法,竟然還是個果農,可見皇族的生活是何等的悠閑。
「去靜室吧,什麼時候抄完一百遍,什麼時候出來。」端華並未回頭,依舊悠閑地修剪多余的小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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