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寬敞明亮,屋內擺設縴塵不染,可見這里每天都有人打掃。
因怕桑廷瑜疑心,我不敢四處察看,便慢慢直走到供台前。供台上水晶盤擺著果品、糕點等物,一對紅燭才點燃不久,火光搖曳,香爐里供香裊裊升煙。
抬頭,牆上貼有一幅畫,畫中洛雁行一襲白衣,斜坐凝碧湖邊一快大石上,身後是一排如煙籠罩的楊柳,更襯得她淡雅高潔如嫡仙。只見她雙目盈盈,雙手舉笛于唇邊,臉上透著無邊的幸福。看著,看著,耳邊似乎傳來了悠揚、輕靈的笛聲……
眼楮漸漸迷糊,我似乎回到當日從棺中看見她的情景。她默默注視著我,似乎要向我訴說什麼,這一刻讓我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只覺和她心意相通,但又什麼都不能確定。
此情此景讓我不禁低聲念出︰如今柳向空城綠,玉笛何人更把吹。ぇ
「如今柳向空城綠,玉笛何人更把吹。」身後桑廷瑜喃喃重復道,臉上是無盡的思念和傷痛。
「桐桐,過來跟姨娘一起祭拜你母後。」
桑桐看看畫又看看我迷糊了,「姨娘,你是桐桐的母後嗎?」我笑了笑,「姨娘是你母後的妹妹。」
「桐桐有妹妹嗎?」
桑廷瑜面上肌肉抖動了一下,低沉著聲音說「父皇不是說過嗎,你母後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雖然我們再也見不到她了,但只要桐桐乖,她就很開心。今天是你母後的忌日,你給她磕個頭吧。」
于是小家伙有模有樣地磕了頭。
不知為什麼,從鳳儀宮回來後,我就神思恍惚。只要一閉上眼就會夢見洛雁行那雙期盼的眼楮,欲語還休的模樣。幾次從同一個夢境中醒來,再不敢入睡。
站在窗戶邊,看夜空繁星閃爍,心卻無限惆悵。
「篤、篤」輕輕的扣門聲響起,「娘娘……」彩月極輕地喚著,就象不忍心驚動我的模樣。
「彩月,什麼事?」這個時間他們一般不會來打擾我,必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我快步走至門邊。
「娘娘,是許公公求見?」彩月仍然低聲道。
「現在什麼時辰了?」我越發奇怪,一連串的話讓彩月招架不住,「只有許公公一人嗎?他說什麼事?」
「只許公公一人,他只說要見你。現在是子時了。」
我與彩月一邊走一邊說,很快見到在門外焦急等候的許淮。
「怎麼讓公公在門外等候?」我責怪道。
許淮上前道︰「不怪姑娘,是奴才要在這里等娘娘,奴才還急著回宮。」
「什麼要緊事?」我急忙問道。
他壓低聲道︰「晚膳時,皇上就飲了不少酒。可臨睡前他又讓奴才給他拿了一壺酒,奴才怎麼也勸不了他。奴才听皇上嘴里念叨著娘娘您的名字,所以來請娘娘過去,看娘娘是否有法子。」
「每年今日皇上都會如此嗎?」
「往年皇上也會喝一點酒,但從不象今日這樣醉得利害。」
那棵桑醉死了才好!心里詛咒著卻還是跟許淮到了景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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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ぇ為唐代皇甫松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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