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雲墜兒的劍在今晚再一次斷了,眼前突然一陣黑,卻是發簪被六琴的氣流打落,原本挽成發髻的秀發如雲般散落,遮住了她的眼楮。
「啊!」
疾疾施展輕功後退數步,雲墜兒撥開頭發,卻見六琴兩根手指輕輕夾住她的鳳簪對她微笑,笑容魅惑傾城。「好一根鳳凰展翅簪子,此雕琢此色澤此手藝果然配得上公主的尊貴與美麗,配得上公主這一頭絕美的秀發。」狹長的眸子里精光一閃,雙手微動,雲墜兒已被點了穴道不能動彈。
眼見六琴噙著顛倒眾生的笑容一步步向她走來,雲墜兒覺得全身仿佛如置冰窖里不敢動彈,嚇得閉上了眼。他——終于要動手殺她了嗎?第一次,她離死亡是如此接近,接近到聞到他身上馥郁的氣息,如毒藥般令人窒息,又如迷藥般讓人無法自拔。
良久——
「好了。」隨著低低一句,下一刻,她的穴道已被解開。
顫抖的手快速地撫上頭頂,雲墜兒下意識地松了一口氣,慶幸自己的頭顱還在。那麼他剛剛是……指尖一點一點的模索,這才發現剛才披散地長發已被挽了上去,發髻上,還插著她的鳳簪。
「這……你為何不……殺我……」
問得斷斷續續地,卻見他已拿著他的古琴飄然下山,銀色月光下,及腰的銀色長發披散著在風中亂舞,萬點流鶯在他周邊飛舞,美得好似一個夢。
她痴痴望著,耳邊忽然又憶起他的話語。「好一根鳳凰展翅簪子,此雕琢此色澤此手藝果然配得上公主的尊貴與美麗,配得上公主這一頭絕美的秀發。
一陣甜蜜涌上心頭,她低頭,輕輕地笑了。
是嗎?
他是認為她美麗與尊貴嗎?
嗅著空氣中他留下的淡淡氣息,雲墜兒默默道︰「六琴,總有一天我雲墜兒會回來的,你等我!」
她對他,勢在必得!
落塵忍著劇痛,俯身蜷縮在干枯的草內,靜靜听著外面的一切□□。捂著月復部的右手的月復部早被鮮血濡濕,微有黏意。
她在樹林里成功地將追擊雲墜兒的祁國追兵向她自己引來,只是她傷太重,躲進這家客棧馬廄里之後再無氣力移動分毫。一切,只能依靠天命了。
深夜里,追兵的動作大肆喧嘩,狗吠聲陣陣,時遠時近,仿佛下一刻,就有千百火把在她身邊亮起,將她的狼狽以及奄奄一息無所隱形的呈現在眾人面前。然後她就會被冷冷地嘲諷,被告訴說她早已無路可逃。
她好累,疲憊地閉上眼,記憶忽然回到小時候,她還是一個當街乞討的乞兒,不知父母是誰,不知從何而來,街上的剩菜剩飯是她活下來的食物,流浪的貓狗是她的伙伴。大雪紛飛的街頭,天上地下都一片純白,家家都炊煙裊裊,只有她獨自一個人衣不蔽體地在街上走著,饑餓和寒冷無情地侵襲著她,溫暖與快樂遺棄了她,她只有一個人,赤著腳,在雪地上不斷地跋涉著,跋涉著……那條街,真的好長,沒有盡頭,她無論如何努力都走不出去……她已經被整個世界遺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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