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祁宮多事,風起雲涌。幾年間的安泰祥和似乎在一夕之間消失殆盡,安逸開始不再是宮里女人的故鄉,過去的快樂,只能成為回憶,命運自亙古開始,就豪不變更地將所有人都往不可逆改的前方推進。
夜色如墨,祁國尊貴的王子熾堯與小公主筱筱在落櫻苑的書閣里遇襲,熾堯重傷嘔血,筱筱臉部亦被毀傷,血流滿面,而言妃娘娘寧紫言,則失了蹤,夭夭無影。此事轟動了全國,禁衛軍日日嚴陣以待,搜索凶手的同時亦搜索著寧紫言的行蹤,可惜數日過後依舊音訊全無,而此段時間,祁國百姓各個人心惶惶,能閉門不出的定不出現。坊間謠言四起,眾說紛紜,但更多的則是,師國公主師落離的不吉之象,她的出現,擾亂祁國人的安寧,紅顏禍水,似乎在她身上得到了最佳的體現。
亦有人斷言,不出一年,如果師落離不是被送回師國,就是命喪于祁國。此番言語用意,不言而喻。
夜里,一個黑影如鷹般躲過禁衛軍的眼線,幾個起落之後,出現了落櫻苑的內室里。關上房門,他深深注視了一眼坐在桌邊的俊逸男子後,徑自繞過屏風在床榻前定住,俯視著榻上縴細如花的女子,俯視著女子不同于往常的虛弱,他重重嘆了一口氣,半晌之後才開口︰「公主殿下!」
微微的哽咽和顫抖,緩緩拉下蒙在臉上的黑巾,幽幽燭火下,出現的,赫然是一張稜角分明的男人的臉龐——鳳別。分別半個多月,他終于還是來找他的公主殿下了。
蹲在床沿邊,大手緊緊握住女子柔弱無骨的小手,他不斷地揉搓著,試圖讓女子冰冷的小手溫暖起來。「公主殿下,鳳別來了……」千言萬語,似乎都哽在喉口,有許多話此時此刻,他竟然說不出口。
激動良久,好不容易才將心情平復,他再次開口,卻是對房里的男人說的。「你曾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男人優雅一笑,未答他的問題,起身一撩紫色長袍,在鳳別身後站定,含笑著覷著他對師落離親昵的關心。「其實我都有點羨慕你了呢,別。」
戲謔的語氣,鳳別卻听出話里的認真意味,心里一震,他先是仔細地將師落離漸暖的手放回暖被里,才轉身面對紫衣男人,鄭重問道︰「你……不會是認真了吧?」有什麼不好的預感從心底劃過,因為他瞧到了男人眼底的嚴肅。
依舊是淺淡的笑容,男人不答反問。「你認為呢,別?」
回頭,女孩若平靜地躺在床榻上,昏黃的燭火照射在她慘白若雪的臉上,與長長睫毛的暗影互相映襯成一道變態的美麗,縴細的眉宇微微蹙著,仿佛有說不清的憂愁,訴不完的傷悲。這,就是他熟悉的公主殿下啊,可是此刻,為何他竟然會覺得有些陌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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