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琴將古琴重新綁縛于背後,徐徐站起身來,銀狐血紅的眼楮彷如殷紅的血。「在下戴著面具,公子你就可以瞧出我煞氣在眼,果然不愧為大陸第一祀風師徹曉。可惜在下不信命盤,要讓公子你失望了。」
被人瞧出身份,徹曉全無訝異,微微挑眉,一點孤傲。「信不信命乃是公子你自己的事,徹曉又何來失望之說?徹曉實是說出心中所想罷了。」
淡淡點頭,六琴足尖一點,飛身到雲墜兒待著的閣樓,卻見正是剛才的空暇,芳人已杳。優美的眉宇緊蹙,六琴回轉身來,白發飛揚一個弧度,似一朵白蓮。
銳利的眼緩緩掃視街道,在觸及東邊那個鮮黃的人影時微微緊縮,他飛身追去,未想西邊有個怯怯的聲音呼喊︰「樂,救……」
聲音只有一半,似乎被人捂住了嘴巴,六琴身軀一震,慌忙回轉身來,遙遙望去,一個俊朗的男子正對他微笑,右手還緊緊捂住一個女孩兒的嘴。距離很遠,他看不清楚女孩的面容,但是露出的半邊黑色的左臉讓他難掩激動。
是她!是小塵!
再次施展輕功,但腳上一陣又一陣痛楚襲來,面具下的面孔稍稍扭曲,六琴兩指輕夾胸前的幾絲華發,內功到處,手中的白發已不見人影,同時,西邊街角處,一陣慘叫聲響起。
一直在旁邊淡淡看著這一幕的撤銷緩緩走到男子撲地處,蕩漾的衣角翩翩似落葉,臉上有種莫名的憂傷。彎腰,輕輕探觸男子停止了的脈搏,輕輕搖頭,嘆道︰「好深厚的內功,一發致命,天下除了六琴外還有誰可以做到?」
低低替男子念著往生咒,卻見六琴緩步艱難地接近,輕柔地欲抱起輕輕啜泣的女孩兒,但是雙手才觸及她的縴腰,就愣住了。
她不是小塵……不是他熟悉的觸感……
抬起女子猶帶淚的臉龐,深深注視她左臉上故意用碳灰涂上去的「胎記」,六琴身軀僵住,剎那間有很深的寂寥從他周身往外逸出來。
「公子救命,小女子是昨夜被這位公子抓來的,說是要奴家陪她演一場戲給公子您看,就承諾給奴家一百兩銀子,所以……所以……」她猶是哭著,突地跪下不斷磕頭。「公子饒命,別殺奴家,奴家也是無辜的……」
「唉……」一旁的徹曉驀然又長嘆一口氣,深吐一抹無奈。
六琴深吸一口氣,瞅著面前不斷磕頭的卑微女子,斂收全身寒冽的氣息起身,未想女子瞅著這個機會,一把匕首在手直直向六琴的胸口刺來,冷冽的劍氣毫不留情地割破六琴胸前的衣袍,鋒寒的光芒直射。
可惜,匕首甫插入六琴的胸口,六琴已然側身避過,身前的長發一甩,已纏繞割破了女子的喉嚨。
有誰想到,六指琴魔六琴最厲害的殺人武器並不是他的那把琴,而是他的滿頭華發!
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