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紅的花轎抬著洋溢著幸福笑臉的美嬌娘進了顏府。
雖然是走的側門,沒有正式的嫁娶禮儀,沒有熱鬧的迎親隊伍,但蘇芸依然覺得很開心。有沒有名分她不在意,如同貨品一般被人送來送去也無所謂,只要能夠在那人身邊服侍,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轎子是略偏暗色的紅,沒有很大的陣仗,只有兩名轎夫,一個開路的護院,和一名隨行的婢女。但卻依然引得不少人側目,一路從張府到顏府,人們議論紛紛。
顏真卿和四皇子的傳言瞬間就被覆蓋過去,但人們議論的重點卻不在顏真卿納妾,而是這侍妾是禮部張子恆張大人送的。
「沒想到連如此清廉的張大人也會做這樣的事情……」
「官嘛,不都是這個樣子,再清能清到哪去!」
當晉安的百姓正對國家官員失望的時候,當朝的天子確是對張子恆這樣的行為甚是滿意。如此大張旗鼓的做這種有損自己名聲的事情來為皇家解圍,張子恆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啊!皇室中人贊不絕口,皇帝更是在心中建立了對他的信任。明面上是降了他的官職,以示警戒,暗地里卻已經開始籌備著把他調到更重要的職位上好好重用。
「丟了天下人口中的清廉,卻得了皇上的信任,張子恆這樁買賣倒也不虧。」錦衣華服的鎮南王簫晉輝在晉安目前最紅的青樓——伊人坊的雅間里坐著,現在是白天,伊人坊還沒有開張,所以格外的清靜。偶爾可以听見樓下路人的閑談,其內容不過是現在最熱門的話題。
「清廉?在必要的時候什麼都是假的。」李景殊慵懶的窩在藤條編制的圈椅里,兩根白皙芊女敕的手指拎起一白瓷酒盅,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如同曬著太陽時懶洋洋的貓,優雅而溫順,可你卻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就出其不意的對你伸出了爪子。「他張子恆哪配得天下人傳頌,既然他那麼喜歡當別人的狗,那我就讓他做的更盡職,更高興,更得其主人信任一些,這樣于我們也方便,何樂而不為呢。」
「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在顏家安插眼線,沒想到你的眼光倒是更深遠些。」簫晉輝眼中閃過贊許,但更多的是防備。
「顏家不需要我們費神,放在那里的人只不過是為了下一步棋,甚至未來更遠的一步棋所做的預手罷了。」
「哦~」簫晉輝饒有興趣的揚揚眉毛,「我倒真沒看出來那個女人有這麼大的作用。」
「她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利用她走到哪里去。她對于我而言就像是個跳板,讓我去往更深處的跳板。至于張子恆,他得了重用,于我們才方便,毀他清名不過是附帶的一手,因為我不喜歡他清名在外,所以順便做做文章,傳播一下。」說完將酒盅里的茶一飲而盡,然後抓起旁邊的茶壺又倒了一口進去。
簫晉輝皺皺眉,「你為什麼不用茶杯飲茶?」
「因為不如酒盅來的痛快。」
「……」
簫晉輝沒有再問心中的另一個疑問,因為他已經有了答案。
酒會讓人亂性,喪失了理智。
而面前這個人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失去理智分析判斷的能力的,他就是只狐狸,甚至更精于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