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閉口什麼夫妻情深，什麼迎進錢府選一個侍侯的，這些話也是女兒家可以說出口的？」柳玉研肅容沉聲徑自看向柳夢研，眸中一抹厭惡飛快的掠過，「這也愧得是在自家姐妹面前，四姐姐和幾位妹妹素知六妹妹是個口直心快的，」嗯，就是個沒腦子的，她頓了一下看著柳夢研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卻不打算就這麼便宜的放過她，「六妹妹今年兒也不小了吧，難不成三嬸嬸沒有教六妹妹閨中禮儀麼，剛才六妹妹那話咱們姐妹听了沒什麼，若傳了外面有心人听了那就是說我一個私相授守！」
「我，五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輕輕的挑了下眉，柳玉研咪了咪眼，「那六妹妹是什麼意思？我倒是不知了，什麼叫三姐夫給我送東西，什麼私藏了寶貝拿出來給姐妹們看看，什麼又叫瞞的好緊呀，六妹妹又非不知世事的小兒，不曉得這些話若真真傳了出去，輕則我落個不好名聲重則有可能會逼出人命毀了我這一輩子麼，再有，就是于咱們柳府這些待嫁的女兒家們身上也會沒什麼好名聲可言吧？」
「我，嗚嗚，人家只是隨口一說，大家都這麼說嘛。」
「隨口一說，隨口一說便可以不顧咱們柳府這麼多姐妹的名聲麼？」
她之前出嫁的早，又和著柳大夫人陪著柳大老爺在地方上任了一屆，和府里的這幾位姐妹不過就是面子情，記憶里也沒覺得這位堂妹這麼討人厭呀，或者是當時雙方沒有涉及到共同的利益所在，而這會，柳夢研把她當成絆腳石了？
「五姐姐你就別怪六姐姐啦，她素來是口直心快的單純性子呢。」
「誰要你幫忙，哼。」
單純，八姑娘說的應該是那個蠢字吧？
接過春蘭手里的茶輕抿了一口，柳玉研眼神微微挑起來，面上卻適時擺出副姐妹情深的樣，看著拿了帕子捂了臉哭出聲來的柳夢研輕輕一嘆，「六妹妹你也別哭，咱們柳府可不是一般的小門小戶，女兒家又關乎著名聲臉面以及後輩子的事，這有些話呀，六妹妹以後還是慎言的好。」
「嗚嗚……四姐姐……」終究是小女兒心性，平日里喜歡拔尖出風頭，要強慣了，這會被柳玉研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撲到身側柳倩研懷里抽泣起來，「嗚，五姐姐好凶，人家又不是故意，是府里嬤嬤們，她們都這樣說嘛……」
「好了，你五姐姐是長姐，說你幾句又怎麼了？再哭的話幾位妹妹和丫頭要笑你了啊。」輕輕的拍著自家小妹，柳倩研睫毛微顫輕輕的垂了下去，五妹妹以前的性子沒有這麼犀利吧，是真的惱了小六的話？抿了抿唇她拿了帕子幫著柳夢研揩了臉上的淚痕，給柳夢研的貼身丫頭使個眼色，「怔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扶你家姑娘去梳洗？」
一側春蘭得了柳玉研的眼色，也上前福了福身，「六姑娘，您若是再哭一會眼楮怕是要佝了，驚了老太太或是三夫人就不好了，還是奴婢陪您去收拾一番如何？」
「誰要你陪，我自有自個兒的丫頭。」
「……」
賭氣的站起來，狠狠的瞪了眼春蘭，柳夢研由著自個的丫頭攙下去梳洗更衣。
身後春蘭自是一笑跟上。
「你看，四姐姐，都怪我，一時忘了六妹妹還小，不該直接說出來……早知道我就該去找老太太，請她把府里那些亂七八遭的謠言查查就好了，也免了六妹妹這一場傷心了……」
「五妹妹說哪里話，都是自家姐妹，小六她是被我和母親寵壞了，不懂事呢，五妹妹別怪才好。」把面前的糕點當成了某人，用力的嚼兩下，柳倩研臉上擠出幾分慚色羞愧的一笑，「五妹妹說的最在理不過了，咱們柳府的女兒家豈能那般無狀，待得回頭稟了母親，定好生教導……」面上帶笑，心頭卻是暗惱——柳玉研是長姐，六妹妹那些話卻又實在說的沒邊，她這樣直接端了長姐的名義來訓說幾句誰也說不出什麼一二，而且，若是把這事真的捅到柳老太太面前，事後被查出來的那些長舌的婆子丫頭們結果不知道，六妹妹被禁足或是罰抄女戒絕對是要的！
「四姐姐不怪我就好，我也是剛才被氣極了。」
柳玉研眨眨眼，松了口氣般朝著柳倩研虛弱的一笑，「四姐姐嘗嘗這個杏仁酥餅。」
「謝謝五妹妹。」
「好了好了，這可是五姐姐的丫頭親手做的，都趕緊吃，我可是說了要帶回去的，五姐姐你可記得給我留著呀。」眼看著這邊雨過天晴，四房的兩位雙生花暗地里互相使個眼色，八姑娘柳月研輕輕的拍了下手頰邊一抹酒窩露出嬌憨的笑，「一會六姐姐過來我定要笑她，又哭又笑，小貓上吊……」
「你又貧嘴，小心回頭讓娘親罰你。」
「嘻嘻。」
包括大房幾位庶出的姑娘也慢慢放開手腳，笑鬧成了一團。
日頭漸漸斜下去，柳玉研看了看時辰正欲出聲，一側有嬤嬤自竹橋上走過來，屈膝行了禮，「見過幾位姑娘，奉我家夫人之命前來請四姑娘和十一姑娘呢。」是三房的嬤嬤，柳四姑娘有些詫異的起身，「母親宣我們，可是有什麼要事？」
「這可老奴不清楚，只是請兩位姑娘過去一趟呢。」
「辛苦嬤嬤了，我和妹妹這就過去。」
柳四姑娘向著柳玉研道了謝，又言明改日作東請回各位姐妹，攜了柳巧研由著丫頭扶了裊裊而去，而與此同時，柳七姑娘的貼身丫頭也和個自遠處過來的小丫頭咬了咬耳，兩姐妹低語幾句便也起身和柳玉研告辭，最後大房的幾個自然是也跟著離去，柳玉研望著幾姐妹走遠的背影抿了口茶，挑眉看向春蘭，「府里出什麼事了麼？」
「回姑娘話，听說是春姨娘那邊出了點事，具體的還不知曉……」
「派個人去查查。」彎了彎眉眼，把手搭在春蘭的手臂上一步步下了台階，風吹起一頭青絲發揚，衣角飄飛里，柳玉研眸中一抹嘲諷掠過——春姨娘呀，她到是要看看那位春姨娘又要鬧出點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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