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廳里宴席已經開始,懷國公府的二少夫人三少夫人親自出來接待,只有一些老輩的身份相當的才被丫頭直接引進懷國公夫人的內院,那里另開了一席的,沒有人有半點的不悅,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身份擺在那呢。
兩位少夫人妙語如珠,客氣而周到的招呼著每一個人。
席間多是年歲相當的夫人太太或是年輕的姑娘,推杯換盞間倒也算和樂。
唯柳三夫人母女幾人的臉色難看了些。
六姑娘一臉的憤恨,兩頰鼓起來,氣呼呼的坐在那里和自個的帕子較勁。
柳四姑娘則是坐在那里那叫一個手腳無措呀。
自打她被柳玉研和自家姐妹好言好語的勸回來之後就僵了一張臉。
哪怕這會坐在那里也總是覺得廳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向她,嘲笑她。
想著這事是自家娘親弄出來的。
時不時的瞟向身側柳三夫人的眼神里就多了幾分幽怨。
身側柳三夫人那叫一個後悔呀。
早知道楊家夫人的性子直說話直,但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直!
柳倩研是她心頭的一塊病,二房的柳玉研婚事算是定下,周府雖不是什麼勛貴世家,但架不住人家醫藥世家,又和宮中及各勛貴王族關系融洽,而且周賀遠人長的好呀,風度翩翩俊雅佳公子,柳三夫人就是再看不上周府的家世但不得不承認,單論人周賀遠是頂好的……
四房的兩朵雙生花也在議親中,媒人更是絡絡不絕。
可偏她們三房,自家的小四可是已經十五了。
她這當娘的能不著急嗎?
好不容易有人給她遞了信,楊府的公子前些年因在外地為官耽誤了,曾經娶過妻,但卻在任上沒了,也沒留下孩子什麼的,楊大人是從四品,他那個長子去年才自外地調回金陵,雖只是一個從五品,但勝在年輕呀,而且她可是仔細調查過的,之前任上的考評可都是優!
公公是從四品的官員,女兒嫁過去就是從五品的官太太。
不但她可以在幾個妯娌里可以抬起頭,就是對小六小十一的婚事都有幫助呀。
這麼一想柳三夫人便應了下來,和傳話的說好,趁著今日懷國公府的宴,請楊夫人相看一二,大家遇到了打個招呼嘛,這很正常的不是?柳三夫人心頭自信滿滿的,她女兒賢淑溫婉,又貞靜,長的也好,她們楊家可是娶的繼室,她女兒嫁過去已經是他們楊府的慶幸了,可沒想到這才遇到楊夫人,就被那樣的一番挑剔。
你看看她說的那叫什麼?
勉強可以配她兒子!
柳三夫人想到這話氣的想吐血,這簡直就是在打她的臉。
宴罷眾人被請去看戲,戲台早就搭好,諸位夫人女乃女乃落坐,一聲吩咐,絲竹聲聲,水袖輕飄里有女子伊呀唱起來,有丫頭穿梭其間,端茶遞水服侍著,點心果子早備好的,各位夫人姑娘沒一會便入了戲,柳玉研勉強坐了一會便沒了興趣,眸光四處一掃,黛眉就是輕輕一皺——柳倩研不見了。
但願她別亂走,這里可是懷國公府,勛貴人家顧忌多,踫到些什麼可不好。
又過了盞茶功夫,柳玉研身邊走來一位著了粉色衫裙的小丫頭,手里拿了根釵,輕輕的福了身,「五姑娘安,奴婢是七兒,四姑娘在前頭的小花園子里崴了腳,一時半會痛的不能走,還劃破了衣裳,著奴婢來請您過去一趟呢,這是四姑娘吩咐奴婢給您看的釵,說是您一看便知。」
——釵身流光溢彩,珠光耀眼。
確是柳四姑娘早上出門戴的金累絲紅寶石蝴蝶並翅簪。
而這個丫頭她出門時依稀在柳倩研身後看到過。
「四姐姐身邊就你一個丫頭?」
揉了揉眉,怎麼到哪里都不得安生?
——她可以不安這事,但今個兒人來人往的,若真讓柳夢研去走一趟,她那個性子一嚷嚷再傳出點什麼,柳府的這些女兒家的名聲就算是毀了,她不在乎,但卻不能讓言哥兒和涵哥兒兩個人也活在非議當中。
更何況她也不能真的一點不在意名聲,她不想以後出門被人指指點點呀。
「奴婢也是看著四姑娘一個人,悄悄跟在後頭的,誰知……奴婢本是想著請六姑娘過去的,可您也知道六姑娘那性子……」七兒一臉的為難,最後又是一禮,「七姑娘八姑娘又是……奴婢想來只能麻煩五姑娘您了……」
「好吧,我和過去看看。」
身側柳二夫人已經轉過了臉,眉頭微蹙,「玉兒,好好看戲。」
「娘親我離開一下,馬上回來。」不等柳二夫人出聲,她已經站起了身子,身後隨著春蘭秋菊兩名丫頭並七兒,一行向著七兒所說的小花園行去,沒一會便走到了七兒所說的地方,遠遠的是一坐假山,七兒指著那假山背後解釋似的道,「姑娘繞過那山後頭就是,四姑娘身上衣裳袖子扯壞,不敢坐在外頭……」
看著那假山柳玉研咪了下眼,「你前面帶路。」
幾個人漸漸走到假山後頭,有一個人高的石洞。
七兒指了道,「就是那里,五姑娘咱們進去吧。」
「你走在前頭。」
隨著七兒往前走,柳玉研輕輕的喚著,「四姐姐,四姐姐?」
身後,春蘭兩人抬腳跟上,猛的後頸一痛,身子軟軟的倒在地下……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