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聞言,立刻在心中月復誹,照這麼說來,前些年公子也沒想到要和誰家的姑娘成其好事,敢情活著,一直是在和倉庫里的老鼠一起爭奪糧食呀!
現在要絕食,不會是打算把糧食省下來喂老鼠吧?可是,想到老祖宗給他下的最後通牒,要是自家公子再不吃飯,他也別想著吃飯了,想他小四,這些年之所以跟在自家公子身邊吃苦受累,還不是因為英國公府的飯菜隨他吃。
為了自己的肚子,他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勸解自家公子︰「公子呀!您還是多少吃點吧,要不然回頭餓的變了形,人家竇姑娘見了認不出你該怎麼辦?」
「笨,等老祖宗答應了這門婚事,本公子到時長胖回去不就成了。」李三公子一天多都是粒米未進了,他是真的絕食了,不屑于做那種表面上絕食,私底下偷食的行為,現在是一口飯都不曾吃過。小四偷偷準備的東西,他也是一口都沒動。
李三公子覺得心誠則靈,他總覺得如果他吃了一口飯的話,是對他和竇姑娘一種褻瀆,他不喜歡再竇姑娘的事情上弄虛作假,就算他的這種邏輯再怎麼不合常理,可他自己偏偏認為理所當然。
天知道,他吃不吃飯現在跟竇子涵有關系,好吧,就算有關系,可竇子涵也不知道呀,李三公子這種行為說白了,叫什麼呢?嗯,應該叫一個人的戰爭。
英國公飯桌上,李老祖宗也是食不知味,草草的吃了幾口,就不願繼續用膳了,老祖宗都不吃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大吃大喝。
誰都知道,老祖宗這是在為三公子絕食而擔心,這兩日,府中的人出于各種用意,都紛紛到李三公子床前勸解了一番,無非就是說身體毛發是來自于父母,不可隨意糟蹋,等等,可李三公子就是鐵了心不是不讓進門,就是進了門後,趴在床上,一聲不吭。
任憑這些人在耳邊念完經後,無可奈何地回去。
越是這樣,李老祖宗這一面是心疼,一面是無奈,但也跟自己的這寶貝孫子擰上了。她就是死活不松口,同意去崔家提親。
李老祖宗一方面是真的不想讓竇子涵嫁進英國公府去,不想接受這個一個沒出身,沒名聲的孫媳婦,另一方面則是傷心呀!想她這麼多年多麼寶貝自己的這個孫兒,臨了,竟然為了一個不知長什麼樣的狐媚子跟她賭氣,他這分明是聲來討債的,是要她的命呀!所以,李老祖宗也賭氣了,也開始絕食了!
李老祖宗這麼一絕食,英國公府的空氣也變的凝滯起來了。
作為李三公子身邊唯一能講的上話的人,小四不得不再次勸解道︰「公子,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小四听說,您現在不吃飯,老祖宗也陪著你開始不吃飯了,要是老祖宗就此傷了身體,難道公子您都一點都不擔心嗎?」
小四原本以為自家公子絕食了,老祖宗會和以前一樣妥協,可卻沒想到,老祖宗這次也擰巴起來了,這一下子,不是讓事情陷入了僵局嗎?
其實,從私心里來說,他是希望竇姑娘真的有機會成為自家的三少女乃女乃的,因為他真的沒有看過自家公子這麼多年,如此關注一個女子。可是,他更知道,如果公子傷了老祖宗的心,這以後還有誰護著公子呢?他也是很為難呀!
「什麼,祖母也不吃飯了?」李三公子聞言,終于有了反應,先是表情怔怔的,他是混世魔王,可不是草包。其實,在他剛一開始與老祖宗賭氣要絕食時,他就覺得自己的這個主意並不高明。
嘆了一口氣,悠悠地道︰「小四,去回祖母的話,就說公子我準備吃飯了,讓她老人家也開始用飯吧!不必跟我賭氣了!」
「公子,你真的打算吃飯了?」小四聞言,驚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家公子就這麼輕易妥協了?這實在不符合自家公子往日的習慣。還是忍不住進一步確認。可不管怎麼說,祖孫兩個都不絕食了,這就是好事。
「難道你認為本公子還應該繼續絕食?」李三公子凝目道。
其實,心中還是忍不住再嘆息了一聲,他雖然平日里任意妄為,可也不是薄情寡義之人,他可以對這個世上許多人熟視無睹,可對唯一疼愛自己的祖母,他還是殘存了幾分孝心的。
祖母的身體是不好了,要是真的跟這自己絕食下去,那後果不是他願意的,怎麼想,都覺得他兩天前絕食的行為有些蠢。
現在,他已經有了另外一個辦法,等自己身上的傷好了,老祖宗還是不願去崔家提親的話,他就去廟里當和尚去,反正不能和竇姑娘成其好事,不能生兒育女,跟和尚也沒啥兩樣,他絕食,祖母也跟著絕食,他當和尚祖母怎麼也不可能跟他當和尚去吧!
但這個想法,他不會現在就說出來,如果現在祖母知道他要去當和尚,還不氣的繼續跟自己賭氣,繼續絕食。
「不是,絕對不是,那公子您對竇姑娘?」小四那里敢說有問題呀,要是自己公子又改變主意了,那他不是要繼續陪著他餓肚子嗎?
「笨,從長計議這個詞你不懂嗎?」李三公子順勢對著小四的頭就是一敲。
「公子呀,您已經餓了兩天多了,還有精力打人,看來,還是餓的不夠呀!」還敲的這麼用力。
「是嗎?要不,換本公子吃飯,你代本公子絕食?」
「那——公子您,還是一刀將小四剁了的好,難道您不知道要小四餓肚子就是要小四的命嗎?」
「小四,你再嗦下去,你家公子我可是真的要餓暈過去了。」
李老太君絕食了,英國公頭上的白發又多了幾根,家中有那麼一個孽障添亂已經夠亂的了,怎麼連老祖宗也要這樣呢?
兒子他剛收拾了一頓,還在床上躺著呢?根本拉不下臉去勸說,娘親,不等他開口,自家娘親就開始裝睡,也不搭理他,他這一家之主當的憋屈呀,這事情傳出去,英國公府和他這個英國公又會變成京城最大的笑料了。
「國公爺,這事情歸根結底還在陽哥兒的婚事上面,誰讓陽哥兒喜歡的這位姑娘,老祖宗不喜歡呢?說起來,這位崔家表姑娘可真冤枉,那日荷花會上,不知為何被臨郡王府的侍女推下了湖,結果,恰好被我們家的陽哥兒救了,可能就因為這個吧,陽哥兒就對人家姑娘動了心思,偏偏這姑娘出身又不咋地,又因為這個壞了名聲,老祖宗才不願同意這門婚事,這不,祖孫倆就較起勁來。,哎!怪只怪,竇姑娘的娘是崔家的三姑女乃女乃,那個名聲實在是——瞞也瞞不住的!」
英國公夫人心中很清楚,要是李老祖宗一直不答應這件事,如果英國公對這門婚事不反對,也大有可為之處。所以,她才試探英國公的態度。
如果是別的誰家的女兒倒也罷了,偏偏自家夫君當年據說也是這位竇姑娘娘親的仰慕者,如果提到竇姑娘的娘親,沒準自家夫君心中還會有另一番計較,反正,這門婚事成不成,對她來說,沒有最緊要之處,她之所以想幫那個繼子一把,無非就是不願這個繼子娶個高門世家的嫡女回頭跟自己作對而已。
至于竇姑娘的娘親與自家夫君的關系,在她看來,她只是一個繼室,前面既然有一個正大光明的女子擋著,自己夫君與竇姑娘娘親的事情就不算什麼了,聰明人才不會去計較這些陳年舊事呢!
「崔家三姑女乃女乃的女兒?」英國公聞言,果然引起了注意。他心中有一個模糊的人影,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那人現在可好,為何只有女兒在崔家?可這些話,他不能當著自家夫人說出來。
「是呀!听說,她娘好像已經去世了,才被崔老祖宗接回了崔家。」
「死了?」英國公一愣,神情怔然,感到心中某個地方突然塌陷了一般。
「國公爺,你在想什麼?」
「哦!陽哥兒在留園鬧來鬧去,也是因為崔家的這位表姑娘?」英國公夫人的話將英國公色神智喚了回來。
「應該是吧!」
「那好,你是陽哥兒的母親,他的婚事自然也是你應該操心的,回頭找個時間去相看相看這位姑娘,如果真的是個不錯的,到時,我自會去勸解老祖宗。」
英國公面上不動聲色,其實心中則一點都不平靜,始終在死了兩個字上打轉。
人心本來就是很奇怪的,當年他費盡心力,沒有得到竇子涵的娘親,如今得知自家的兒子有機會娶到自己動過心的女子的女兒,那些身份,名聲之類的,就不用說了,這滿京城的男兒名聲之壞還有誰能比的上自家的這個孽障呢?
還有,自家的這個孽障,不能遂了他的心意,犯起混來,到時禍害的人家姑娘也沒有臉面活在世上該怎麼辦?
總不能天天把這個孽障關在家里吧,就算可以關在家里,也關不住呀!不過還好,受了這麼一頓家法,這孽障行走不便,應該會在家中呆上幾日,消停幾日。
英國公夫人一听,就知道英國公是不反對這門婚事了,甚至還有默許的意思,她一方面,覺得這個繼子的婚事終于可以讓她拿捏一把了,一方面心中不免有些亂溜溜的,這一對母女,可都是狐媚子,勾的這父子兩——算了,都說了不去計較的。
就在英國公夫妻兩人剛談完話時,小四就派人來向他們兩稟報,說三公子聞知老祖宗也開始絕食了,竟然打消了絕食的主意,現在已經開始吃飯了,請國公爺和夫人放心。
英國公聞言也是一愣,這個兒子的品行,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這次,怎這麼快就偃旗息鼓了,莫非找到了另外讓他折騰的事情,可這至少也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個月呢?走動不了,又能做什麼?還是這孽障為了老祖宗的身體,終于妥協了?就算是妥協,也只是暫時的妥協吧!
英國公夫人聞言也是一愣,她還指望這祖孫倆繼續擰巴下去,然後兩人的感情出現裂痕呢?怎麼這麼快就放棄了,莫非,這個繼子對這位竇姑娘也只是一時的興趣?
小四看到自家公子願意用飯了,馬上吩咐廚房的人準備飯菜另外派人去給李老祖宗和英國公,英國公夫人這幾個主子送信。
「小四,去給本公子準備紙筆!」吃完飯後,李三公子看著那些碟子碗都被收掉後,又滿臉沉思狀地喝了一盅茶後,命令小四道。
「什麼,紙筆?」小四喊叫起來,拿看怪物的眼神看著李三公子道︰「公子,國公爺這頓打,不是傷了你的腦子吧!」從前,國公爺將自家公子鎖在書房,自家公子都不願意好好舞文弄墨,現在轉性了?打算用心攻讀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快去,磨蹭什麼呢?本公子現在不能動,又見不到竇姑娘,難道想魚雁傳書都不成?」李三公子斜眼看著自家隨從,他要寫字值得如此驚訝嗎?還是小四認為,他連一個字都不會寫?那也太侮辱他李三公子了吧!
「魚雁傳書?公子的意思是想給都給竇姑娘寫情書?」小四睜大眼。
「笨,既然知道了還問。」李三公子抬手又是給小四一個爆栗吃,可這一挪動,這身上的傷就痛的要命。
自家老爹別以為將他打傷了他就什麼不能做,只是有些遺憾,短時間內不能夜半爬牆當竇姑娘心目中的‘賊人’了!
哎!他何時能再听見竇姑娘再一次婉轉如黃鶯初啼般地喊他一聲「賊人」呢?
小四默然,他就知道自家公子絕不會那麼輕易善罷甘休的,只是這魚雁傳書,不就是私相授受嗎?好像也有些不太好吧!要是這書信,給竇姑娘引來許多麻煩怎麼辦?
「快去呀,還待著干什麼?莫非你是覺得本公子還應該繼續半死不活的絕食?或者,被你背上今晚去夜探崔家?」就是再絕食的時候,李三公子就在心中思謀這些事情了。
「好,公子,小四這就去找。」先解決了絕食這件事再說,既然公子都敢夜半三更去探刃甲姑娘家的香閨了,這傳一兩封書信又算得上什麼。
「對了,多拿幾張紙來。」好久沒有拿筆了,好久沒有作詩了,讓他想想該寫點什麼給竇姑娘才好呢?
一刻鐘後,小四帶著兩個書童從書房中搬出一大摞紙張,以及幾樣筆墨來。放在了李三公子的面前。
接著,研墨的研墨,鋪紙的鋪紙,可李三公子拿著筆卻遲遲不下手,過了片刻,才偏過頭道︰「小四,你給琴兒寫的情書呢?拿過來給本公子參考一下。」
「公子,小四寫的情書自然送了出去,怎麼還會留在自己的手中呢、。而且,您不要忘了,小四上次的情書可是您從坊間的情書寶典上摘錄的。」當時,為了給老祖宗身邊的琴兒姑娘寫情書,他們可是將全京城書齋里的情書寶典都給搜集來了呢?
「那那些書呢?」李三公子也想起有這麼回事了。
「那些書?您不是說要做一件好事,讓清心庵的尼姑和大智寺的和尚們應該學習學習情愛寶典上的內容,才能出生小和尚或者小尼姑來,就派人將這些書全送過去了。」
「那好,你現在就帶人去給本公子將那些書再帶回來。」
「公子呀,這恐怕是不可能了,您忘了,清心庵和大智寺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這些來之不易的書放了一把火,燒成了灰燼,真是可惜呀,當時,我們還坐在大樹上看熱鬧呢!」
「哦,你不說,本公子還倒真忘記了這件事,那現在怎麼辦?你可還記得那些書上的內容?」
「公子,您不會打算照著那書上照搬嗎?」
「怎麼可能,本公子是缺少靈感,讓你激發激發靈感不成嗎?你到底還記不記得?」李三公子被說準了心事,有些惱羞成怒了。
「公子,小四也只記得幾句。」
「那說出來讓本公子參考參考。」
「我喜歡的姑娘呀,您的笑容似那春日的花朵,您的明眸是那秋日的湖泊,總之公子您懂了沒?這寫情書呀,就是要將自己喜歡的姑娘贊美一番,讓對方覺得在您的心中她是最美麗的,最好寫的夸張一些,據說寫的越夸張,效果越好。有些姑娘家看到這情書,可會心跳加速的ど!」
「廢話,我當然知道,看過情書會心跳加速,上次本公子選的那個人骨,沒送出去,只送了符紙,也不知道竇姑娘喜歡不喜歡,這次,本公子一定要寫一封讓竇姑娘看了心跳加速的,明白嗎?」
「明白,明白,公子請寫!」小四鋪開紙,壓住紙張的一端,只是自家公子趴在床上,寫出來的字能看嗎?別是一大團黑兮兮的東西吧?
李三公子又整理了下思路,咳咳了兩聲,終于提起筆,準備書寫。
小四就在一邊壓紙張,看到自家公子寫了第一句,心中好奇,想看自己公子平生第一次為喜歡的姑娘寫的情書是怎樣的,當下傾著身子去看,看了第一句,小四只能抬頭望燈罩的地方看去。
自家公子寫的第一句是什麼呢?
——「姑娘的眼眸亮如燈?」這是什麼形容呀,女子的眼神不都是秋水盈盈,欲說還休才對吧,亮如燈,怎麼覺得都有些怪怪的,公子寫的這是人的眼楮嗎?還是竇姑娘的眼楮嗎?
真是一點美感都沒有。
小四再心中月復誹了一番,又低頭去看第二局。
看到第二句時,小四就想吐血了「姑娘的小嘴染了血!」
染了血?呸,染什麼血呀?真不吉利,莫非在自家公子的眼中,竇姑娘就是一吸血鬼?這寫的是美人還是妖怪呀!
有了前面兩句做鋪墊,他實在不該對第三句做期待的。
「姑娘的玉面如白餅!」
「要是吃上一口該多好。」這句自家公子沒寫出來,而是念了出來,小四嘴角抽搐,莫非這兩天把自家公子餓壞了,才引發了他關于竇姑娘的芙蓉面等于大餅的靈感?
「公子,這就是您打算用這個情書送給竇姑娘,小四覺得這好像不太合適吧!」看到自家公子寫完這三句就停了下來,小四終于無奈的開口。要是把這封情書送到竇姑娘,天,那就別想給竇姑娘留下好感了。
「怎麼?不好?其實本公子也覺得很不好,只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呀!看來,為了能給竇姑娘寫出情書寶典上的詩句來,本公子決定從今日起,好好研讀詩書。」
「公子,您說的是真的?」天真的要下紅雨了嗎?白天真的要出月亮了嗎?自家公子竟然要好好讀書了。
「本公子一向言出必行,何時有過虛言?不過這情書還是要送的。」
「可——公子,就算您現在開始研讀詩書?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給竇姑娘寫出一封情書的。」
「笨,你真的以為本公子在沒有寫出一篇滿意的情書之前,會自曝其短嗎?情書本公子早就準備好了。」
「在哪?可不可以讓小四看看?」小四奇了,難不成自家公子還有兩手準備?
「給,拿著!」李三公子順手從一大摞白紙中抽出了一張,遞到了他的手中,
小四有些傻傻地接過,順眼看了一下,怎麼看,都是一張白紙呀!難不成這紙還是密信,需要泡在水盆中或者放在火上燒才能看到?
「別看了,來,將這張空白的紙給我封起來,送到崔家去。」
「公子,這——紙上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你連小四都要瞞著?」
「笨,你那只眼楮看到這上面寫東西了,沒听說過一切都在不言中嗎?如此特殊的情書,只有本公子才能想的到,竇姑娘見了這白紙,雖然不會心跳加速,但一定會想呀想,想本公子這是什麼意思,沒看到這張紙,她就想念本公子一次,直到本公子寫出一封真正聲情並茂的情書來,讓她看了心跳加速為止。」
小四沒有再出言反對自家公子這極品的想法,還別說,自家公子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這白紙就算落到其他人手中,也抓不到自家公子與竇姑娘的把柄,更何況,比起公子前面寫的詩來,這張白紙的確能夠更拿出手一些。
竇子涵在床上裝病躺了兩日,崔老祖宗早就派心月復之人將那牡丹繡屏帶出去了,找可靠的大夫去查驗了,可目前到現在倒是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
那大夫傳話,說要多找幾個醫術精湛的大夫瞧瞧,不過,那繡品看的久了,的卻會讓人覺得胸悶,氣短,呼吸困難,只是不能確定這繡品的玄機在哪里,還要進一步查驗。
桂嬤嬤這兩日也沒有什麼動靜,但今日,她身邊的小丫頭好像出府去了,崔老祖宗得到回報,早就派人在身後跟著了。
今日,對參加過今年荷花會的姑娘們來說,也是出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工部韓侍郎家的三姑娘被人發現,溺死在自家的水井中了,不知何時落得水,今日一大早,才被府中的下人們發現了尸體。
這件事作為一件凶案,不管是自殺還是他殺,對京城每日要發生多少樁的凶案來說,不值得一提,但據這位姑娘身邊侍候的丫鬟說,這位姑娘在死去的前一天,就是昨天,曾接到了一封神秘的書信,那書信中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朵荷花印記。
此時的竇子涵還在崔家繼續扮演她的大家閨秀身份,並不知道那日荷花會上,有一名姑娘已經死于非命了。
等她知道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了,因為一個月後,京城又有兩位閨秀千金死于非命。
這日,崔家也算是貴客盈門,為何這麼說呢?原來,臨郡王世子妃為了前幾日荷花會上的事情專程上門來道歉。
竇子涵只是受了一點驚嚇,再床上躺了兩天,她就再也躺不住了,秦太醫又來了一次,說她的風寒什麼的已經痊愈了,只是脈息還是有些凝滯,建議另請個大夫看看。
太醫院的薛太醫也來幫竇子涵看診了一會,得出的是和秦太醫同樣的結論。
既然如此,那只有先弄清那繡屏的玄機,再診治了。
薛太醫離去之後,崔家的門房就來稟告;「回老祖宗的話,臨郡王世子妃前來做客。」
竇子涵這才想起,前幾日的荷花會上,臨了,臨郡王世子妃似乎說過,要來崔家給她一個交代的,結果今日就上門了。
臨郡王世子妃年紀並不大,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只是眉目之間有些郁色,相由心生,難道臨郡王世子妃的日子也過的不好?
雙方見禮過後,臨郡王世子妃主要是將荷花會上的落水事件做出的結論來通知竇子涵這個苦主一聲。
其實,他們主要來解釋的是事情的後半部分,就是竇子涵落入湖水的那部分,而不是崔大夫人設計的那前半部分。
由于李三公子橫插一杠子,薛七公子並沒有出現在竇子涵的面前,所以,臨郡王府不需要對薛七公子事件對崔家和竇子涵一個交代。更何況,將薛七公子牽扯出來,對竇子涵的名聲也沒有什麼好處。
更何況,崔大夫人辦事時,早就將後果考慮到了,那個侍女果然沒有把崔家的人供出來,最後,自己被杖斃了。
崔家的幾位女眷包括崔大夫人,崔四姑娘,也都出來見客。
崔大夫人和崔四姑娘看到事情並沒有查到她們頭上,都松了一口氣。可是接著門房的稟告,卻讓這母女兩的眉頭皺了起來。
為何呢?臨郡王世子妃還沒告辭呢?南平侯府的三夫人就到了。這位三夫人是薛七公子的娘親,她今日上門來,不是為了別的,卻是為了兩家的婚事。
薛七公子被王皓王公子關押起來的幾天,可是吃夠了苦頭,雖然昨晚被放回薛家之後,身上並無外傷,可精神狀態有些不太好了。
薛家自知理虧,也知道薛七公子是怎樣一個貨色,只能一方面去請了太醫幫薛七公子看病,一方面覺得,薛七公子的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說不定這男子成了親,心思就收回來了。
更主要的是,薛家知道,崔家一直拖著這門婚事,應該是對這門婚事不太情願的,要是再出個什麼事情,薛七公子想要想娶到一個高門嫡女是不可能了,所以無論如何,南平侯府都希望崔家盡快履行這門婚約。
既然,崔家又有客到,臨郡王世子妃也不多留,寒暄幾句就告辭了。
崔老祖宗惱怒崔大夫人在荷花會上算計竇子涵,自然在這門婚事上袖手旁觀,不為崔四姑娘出頭。
但讓竇子涵奇怪的是,崔大夫人這次倒是沒有多加推月兌,倒是很認真地跟南平侯胡商議起來,提親,成親等事宜。
不僅竇子涵奇怪,崔家其他人也為崔大夫人的這個決定感到吃驚。
崔四姑娘雖然當時忍住沒有發作,可回到房中後,馬上就向自家娘親發作了。「娘,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今天就允了這門婚事呢?」
「傻丫頭,京城的大多數人家都知道這個婚約,躲是躲不過去的,只能置之死地而後生了。」崔大夫人的眼中閃著明晃晃的寒光。
「置之死地而後生?女兒不懂娘親的意思?」崔四姑娘是真的有些不明白。
「就算我們崔家答應了這門婚事,可到了最後,是誰上花轎還說不定呢?」崔大夫人這幾日一直在思考怎樣讓竇子涵嫁到南平侯府去,錯失了上次在荷花會上的機會,想在短時間內再找出那樣的機會來,自然是不容易的。可這時間要是這麼繼續拖下去,就算將來自家女兒能逃月兌薛家的婚約,可女兒的年紀也大了,要找一門好的婚事就變的困難起來,與其這樣,還不如快刀斬亂麻,先把南平侯府這門婚事解決掉。
崔家畢竟是自己的天下,一個野丫頭能翻出天去,到時,等到了大婚之日,想辦法,將那個野丫頭打扮成新娘,上了花轎,事後,完全可以將所有的事情推到那丫頭的頭上,可以說是那丫頭設計了自己的表姐,想要嫁到薛家去。
到時,就算老祖宗再不甘心,又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