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點燃後,隨著一股伴有濃香的青煙升起,印第安長老終于開始說話,他的聲音充滿喉音,深沉且有旋律性。
「大神賜與大地明媚的陽光和充足的雨水,賜給印第安人堅強的勇氣和充滿智慧的力量。因為有了大神的給予,大地變得溫暖、濕潤,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養育了野象、野牛、野鹿、野馬、黑熊、豬、玉米、南瓜,尤其是養育了勤勞善良的印第安人。
我們過著自由而粗獷的生活,騎著馬、帶著槍,在炎炎的烈日下工作。廣闊的平原,在印第安人的熱淚中閃爍。我們也經歷過秋冬的夜里,守護牧群時難忍的寒冷。但是,我們的脈搏始終與這粗獷的生活一起跳動,在我們的心里,充滿了工作的榮耀和生活的歡樂。」
「感謝大神,您賜予我們的一切,都是那麼寶貴。今天,您又為我們帶來了最尊貴的朋友,我們要為她獻上最珍貴的禮物,請她品嘗友愛和兄弟情誼帶來的香氣。」
「你渴望什麼
你夢想什麼
你的生存是為了什麼
我知道
為了愛
為了理想
為了生命的奇遇
你是否相信
我們的星球
願意與你的月亮
並行
請給我機會
讓我們觸模
你寬廣的內心」
他說出的話,全部是地地道道的印第安語言。多多雖然听不懂,但是,從他的語氣和語調中能夠感覺到,他在完成了長篇大論之後,似乎完全意猶未盡,正在開始朗誦詩歌。
她再次翻著白眼,心中暗念阿彌陀佛︰這位老大爺,請問您究竟在說些什麼?反正你也知道,你的貴客,也就是我老人家,半句也听不懂的,還詠什麼詩啊!能不能別在那里浪費感情?而考慮一下你的貴客現在的實情?
只可惜,她內心的強烈控訴,印第安長老完全听不到。他的精力全部釋放于繼續詠讀詩歌的熱情中︰
「為了你
哪怕與痛苦共處
哪怕承受更多的傷痛
為了你
我們願意枯萎
你是否相信
我的話全部是真實
你的真誠
你高尚的靈魂
都值得我們
永遠的忠實和信賴
我願意
站在這湖邊
對著明媚的陽光許願
永遠的
為你祝福」
就在多多以為自己將被身上的衣服滿載的「深重情意」,活活壓死的時候,印第安長老的個人詩歌朗誦會終于宣告結束。
旋風已經站起身來,走到長老身邊,沉穩的黑眸流露著鄭重和莊嚴,顯示了這一儀式的隆重和他的重視程度。他輕輕抬手,沖著多多做了一個手勢。全場觀眾立刻將目光齊刷刷地對準了她。
「呼!」她長出一口氣,明白了。他的意思是,終于肯放她過去了。
再深吸一口氣,努力積蓄體內一切殘余的力量,多多迫不及待地準備邁開大步,快點到達目的地,結束自己的痛苦。
但是她卻忘記了,此刻,那一身的珠光寶氣、叮叮當當,正在嚴重限制著她的動作。
第一步她就邁得大步流星,一不留神,一腳就踩中了從腰間直垂到地上的柔軟流蘇,一時之間重心嚴重不穩。企圖穩住身型,她連忙又向前邁了第二步,結果又恰到好處地命中了曳地長裙的裙角。
「啊!呀!」她情不自禁地喊著,雙手不斷在半空中笨拙地揮舞,妄想保持直立狀態。無奈,聲音和手臂的力量都無法拯救她,現實有效地擊碎了她的美好願望。終于,眾目睽睽之下,她發出「咚」地一聲巨響,以最狼狽的姿態,四腳朝天,摔倒在地。
直摔得眼冒金星,七葷八素。
驚呼聲四起,又于瞬間靜謐。
她是貴客,這是不爭的事實。因此,這可難壞了印第安部落的男女老少。
他們不知道此時應該做出什麼表情。是表示同情的淺笑?還是友情支持的微笑?或許,還可以一點也不矯情的哈哈大笑?
不笑?那除非是痴呆。
大家實在想不好,因此,每個人的神情都因為躺在地上的她而變得萬分古怪,可謂是千姿百態。
「啊,這身衣服麻煩死了!」身體雖然動彈不得,她嘴上也不老實,還不忘喃喃地抗議。好在這個姿勢還不是太難過,至少她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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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