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桑野鄉的公共汽車上,並排坐著兩個女人,一個是葉小竹,一個是肖春夏的老婆麥雲。
葉小竹問︰「大姐你也去桑野鄉?」
麥雲答︰「是啊,你也去?」
葉小竹點點頭問麥雲︰「是辦事還是走親戚?」
「去看孩他爸。前天,從電視上看到他在麥場救火時燒傷了。」她長嘆一聲︰「也不知傷的啥樣子。」
葉小竹驚訝道︰「救火傷人了,他是誰?」
「肖春夏,俺孩他爸。看那電視上,傷好多人呢,還有那個呼書記,頭上也纏著白帶呢。」
「他們現在在哪?」
「看那電視上放的,是在鄉衛生院。」
「我領你去好嗎?」
「你也是鄉里的。」
「我叫葉小竹,跟著肖書記當兵。」
麥雲月兌口道,有這麼漂亮的兵啊。」
公路兩邊早已由喜看麥秫千重浪變成了欣感女敕苗遍地綠了。麥前點種的玉米、套種的棉花早已蓋住了收割後留下的麥茬。大田里仍少不了稀稀疏疏的「鋤禾日當午,汗水皆下土」的人們。熱風吹進了車箱,使人感覺不到一絲快意。
葉小竹和麥雲同時沉默了。
憑著女人的敏感使麥雲閃出一念聯想,他好長時間沒回家了,手下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兵,會不會給她好上呢?但,這想法只一閃念就過去了。不會的,他比這女孩大十多歲,人家會相中他那個熊樣兒。況且,前一段他還回家拿走我五萬元的下崗費準備讓鄉里老一替他跑官哩,他絕不會犯這種錯誤。
葉小竹看麥雲沉默了,也覺得是女人都免不了嫉妒,一定是產生誤會產生嫉妒了。便有意對她說︰「大姐,他們救火的事我也不知道哇,我外出學習已三個月沒上班了。」
麥雲換了臉色道︰「你領我去衛生院吧?」
「中」。
下車她們去了衛生院,醫生告訴她︰前天出院了。
肖春夏、柳長河二人正在肖春夏辦公室按老一的安排詳細設計東大坡開發的圖樣。
開發工程馬上要動工了,設計的圖紙要抓緊送縣有關部門審核。于是,老一就安排胡來、汪永治具體負責附屬物補償款之事。由肖春夏他們搞測量拿圖紙。因前一段柳長河已拿出一份老一不滿意,嫌里邊設計道路太窄不寬闊,魚塘太小不氣派,鴨棚太低不壯觀,讓改。他們出了院又重新測量兩天,打了樁、定了線,幸好群眾沒阻攔,這才把新圖紙拿出來。
柳長河問肖春夏︰「圖紙出來了,給老一說說,讓歇幾天吧。」
肖春夏說︰「老一給安排了,今天圖紙拿出來,明天讓都下去搞夏糧征購。」
柳長河愣了︰「說啥?一天也不讓歇啊。夏糧征購半月也拿不下來呀。」
「讓咱二十天拿下來。」
「那還差不多」柳長河說。
「俺們幾個去的都是差村、難村、遠村。」
「我的天吶,又想起咱了」柳長河臉色又變了。
屋外邊有女人的聲音,兩個女人出現在肖春夏門口。
肖春夏一看猛地一驚︰你倆?
是葉小竹和麥雲站在門口。葉小竹個多月沒見了,怎麼突然出現
了,怎麼和老婆一塊出現了?
「我外出學習剛回來,在車上遇見大姐的。」葉小竹介紹後就走了。
「咋?不讓來?」麥雲看二個男人都在愣有些不開心。
「噢,對,這是我老婆,快上屋」肖春夏邊介紹邊讓老婆進屋。
柳長河說︰「老婆送貨上門了,俺走?」
肖春夏說︰「不走、不走,一會陪客。」
麥雲邊洗臉邊說︰「俺在電視上看見你救火受傷了,這才來了。」
「電視上放了?」柳長河問。
「前天放的,有您倆還有您鄉書記也受了傷。」
「咱咋沒收看到?」肖春夏問。
「前天,咱全鄉電視沒信號」柳長河說。
二人同時笑了,老一真精明,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